周妙宛没有qiáng求,静静退后两步。
他有他的抱负,他有他的亲族,他有他的为不得。
她说:“多谢蔚大人的救命之恩。小女子身无长物,无以为报。”
她指了指月亮。
“今晚的明月光,就当是我的谢礼吧。”
——
周妙宛的所谓凤命,自然也成了李文演名正言顺为帝的理由。
一些推拒不了的大日子,她和他见上过几面。
不知为何,周妙宛觉得这个男人更可怕了。
坐在至高无上的宝座上,他已经不再需要好声名了。
他卸下了从前温润如玉的伪装,整个人的眉宇间都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狠戾,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后宫,他都不容许半分反驳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朵里。
曾经为众人称道的好太子,变成了能止小儿夜啼的bào君。
他不顾朝臣激烈反对,将曾与他做对的几个皇子和有关党羽,全部剥皮抽筋,填入稻草挂在了城墙。
有臣子不过是在家中,为某位被牵连到的才子叹惋了一句,翌日,他的头颅就高悬于朝堂之上。
御前有宫女,不过是奉茶时鬓边多簪了一朵花,就被他叫人拖出去打死。
周妙宛愈发战战兢兢,每次不得不陪在他的身侧时,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李文演见她这副模样,倒是笑了。
他问:“朕可怕吗?”
周妙宛如何敢应,她说:“陛下治下严谨,为何可怕?”
他手指微弯,竟是突然兴起,要用指关节去碰她的脸。
见她闪躲,李文演目露不虞。
“躲什么?你是朕的皇后。还碰不得你了?”
说着,他拧过她的脸,欣赏着她脸上的恐惧。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永安侯自己长得都像个冬瓜,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女儿?”
见她只是发抖,没有旁的情绪,李文演啧了一声,觉得无趣。
夜里,他留宿中宫。
但他并没有和周妙宛欢好的意思。
品尝过站在权力顶端的滋味,女色于他,哪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来的痛快?
再美的人儿也勾不起他的欲望。
但周妙宛还是害怕,她整夜未眠,直到清晨皇帝走了,才合上眼稍微睡了一会。
到了下午,她在宫中呆着无聊,独自去花园散心。
好巧不巧,正好碰上了当值的蔚景逸。
两人见了彼此,皆是大退几步。
蔚景逸的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做的应该是向她恭敬地请安,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