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月:“……那你亲亲我。”
顾晓自然听话。
等顾晓情绪稳定下来,专家团队也来了,跟他们说了大致的治疗流程,和详细的风险后果。
听着听着,顾晓又要激动,非要他们找出轻松点的方案,被林清月拉着手安抚,等人走后,她也不再劝说,只笑道:“小时候我妈就说,搞艺术最好能体验众生百态,越是跌宕起伏的人生,越能有感悟和深度。我也算是历经波折,不论结果如何,不会后悔难过。”
顾晓不说话,林清月又跟他举例,西方的某大画家,一生情人无数,堪称渣男中的战斗机,故意PUA情人,把她们bī到人性的底线,看着情人争风吃醋痛苦发狂,以此为灵感和模板,创作出数幅举世名画。
顾晓立刻紧张,“你不要这样,不道德。”
林清月说神话中神农为救人尝百草,“每个人为了想做的事情,都会做出一些外人不敢或者不理解的事,说不定即使我身体健康,某天为了创作需要,也会亲自把自己搞得半死,体会病痛折磨和与病魔对抗的生死挣扎。”
顾晓再次沉默。
林清月又说,以前有人为验证砍头后人是否立刻死亡,让刽子手记下他砍头后眨眼的次数,现在很多男人为了更好地理解女人的生育痛苦,利用机器亲身体验十月怀胎和生产痛。
这些都是不必要的,痛苦的,但想要这样做的人,心理需求和满足已经超过了身体的痛苦。
林清月:“我虽然每天都在变得更虚弱,感受着死亡一步步bī近,但我的心情是平静的。我的注意力,除了在你身上,剩余的都在体会死亡和病痛,这是独属于我的财富。”
顾晓看着林清月含笑的眸子,终于意识到这些天她的眼睛从未黯淡,她不仅坚qiáng,还豁达宽广。
“我知道了,我陪着你。”
。
五个月后,仲夏时节,万物蓬勃,林清月被宣布痊愈,顾晓激动地抱着她哭。
这个虚岁二十的大男孩,jīng神紧绷了近一年,终于松懈下来,哭着哭着就没声了。
林清月扭头一看,才知道顾晓睡着了,她没有打扰他,打字让顾衡先带着她和顾晓的东西回家,她等人醒了再回去。
顾衡难得喜形于色,亲力亲为的把他们的行李搬到车上,最后又亲自检查有无遗漏,最后不知抱着什么心理,凭着直觉为他们各留下一套衣物。
顾晓睡了半个小时就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坐在chuáng边玩手机的林清月,他从背后拥住她,撒娇道:“我以前眼都不眨的看着你,你却在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