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六姑放下手里的旱烟袋,死死地盯着我,她目光如电,我感觉不寒而栗。
我赶紧站起身,一脸茫然地问道:“六……六奶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呀,我没装什么呀……”
“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烧了我的镇魂煞,又故意在烧替身的时候卖了纰漏,要的不就是今天的结果吗,你就是想把赵村长搞臭!”
赵六姑的声音不大,可语气却充满了愤怒,她这番话咄咄逼人,我的额头立刻见了汗。
我急了,竖起三根手指,对赵六姑发誓道:“六奶奶,我不明白您说得什么意思,不过我对天发誓,我就是来干活赚钱的,根本没存什么坏心思,我连赵村长一面都没见过,我没理由要搞臭他呀……”
赵六姑仍旧死死地盯着我,我赶紧补充到:“我要撒一句谎,就天打五雷轰……”
见我发下毒誓,赵六姑这才慢慢地转回身,重新又装了一袋烟。我赶紧在炕上摸起火柴,主动献殷勤,帮她点燃。
“六奶奶,这事是我的错,是我年轻办事不牢,弄坏了你的镇魂煞。其实这些天我心里也不得劲,您看,老村长这件事我还能做点啥,只要您吩咐,我就绝不推辞。就算赎罪了……”
赵六姑抽了两口烟,烟雾在她的脸上懒散地攀爬。此刻,外面渐渐地亮了起来,一煞白的光从东南的方向照射过来。太阳露出了一丝白边。
赵六姑咳嗽了两声,说道:“别看你发誓喊冤的,我心里都明白,你来头不小,也不是凡人。不管你的目的是啥,有些话我也不瞒你。”
“老村长生前是得罪过人,不过那都是他年轻时候的事儿,他得罪的人叫金生,是老妇女主任王兰花的男人,金山一直怀疑自己的孩子是老村长的种,所以一把火烧了房子,跳井自杀了。”
赵六姑言简意赅地说到。
回想起在磨坊的井下所看到的一幕,我这才明白,原来那并不是我的幻觉,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如我所猜测的一样,这事果然起源于老村长,那么他们之间的仇恨便合理了。
也难怪杨大志中邪的时候,浑身上下总是湿漉漉的,好似在水里泡过一样。金生坠井而亡,是水鬼。
想到这些,我不禁内心唏嘘,没想到被众人敬仰的老村长,竟然犯过如此见不得人的错误。
“那现在这事该咋办呀?”
我问道。
“想解决这事也不难,不过就得毁了老村长一辈子的清誉。
”
听她这么一说,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纸人怕水,拿水就能破它。不过不能用普通的水,得用人们的口水。也就是说,得把老村长当年这点见不得人的事,当着大家伙的面公布出去,然后让人们对着他的棺材吐唾沫,用唾沫把纸人泡湿了,这纸裹尸也就算破了。”
难怪刚才赵六姑问我是名节重要,还是死后能落得个安生重要。
我一时沉默,心中纠结,其实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也不好回答。
我摇了摇头,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抬头说道:“六奶奶,我觉得死后落个安生更重要。赵村长为了这个村子吃苦受累,死后应该落个安生。至于名声这东西,人死了带不走,管他呢……”
赵六姑点了点头,看来是赞同我的说法。我心中的紧张这才慢慢地散去,我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不过还有一件事儿,得你帮忙办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