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香楼本就是烟花之地,酒壶子最多,烧断了的木头落了下去,又引燃了底下的纱帐,火势很快蔓延开来,楼中一些胆子大的女子随凝儿一同灭火。
司幽也不走楼梯,直接跃上五层,恰逢凝儿脚下木板断裂,她整个人悬挂在半空,司幽抓住她的手,突的就是使不上内力,又觉腰间一股力量环绕,妄尘将她托起。
凝儿站稳,见司幽无事,便又去控制火势。
司幽脚未落地,就这样被妄尘托着腰间,被他放在一个较为安全的角落,“不许动内力,一会来接你。”
估策用针比邯玥用的好,毒大概就是他与邯蔓砂一同炼的,只是不知用在针头千疮百孔是谁想的手段,司幽只觉这让被扎死的人难看的太没有面子。
原本被烧了一半的楼梯变得不牢固,接连不断的女子踏过,咿呀作响,走了几个后,更是直接断了。
到三层时断了去二层的路,楼中还剩下的女子是走不了了,司幽到凝儿边上,她拉下几根长廊间还未烧到的绸带,一甩,它们便卷在一起。
司幽递给凝儿,“用这个。”
凝儿会意,忙拉着一头,将它们绑在一旁粗大的柱子上,司幽将另一头扔到窗外。
凝儿叫道:“大家快顺着绳子爬下去!”
单姜萧掩护楼中女子免被机关射中,妄尘试图破解楼内机关,应绍凡为他做防备,唐轻云救火,免得楼板再次崩塌。
司幽在找估策,刚才他乘着混乱不知到哪去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然估策武功不高,但他也必然不是个省事的人。
三层路已断,估策也无处可去,他正混在纱帘之间,微微抬手,似要放毒,司幽一掌打散了他的毒力,单姜萧转头,他内力一转,将估策打进火光之间。
凝儿稳着绸带捆扎成的长绳,助楼中女子一个个爬下,直到最后一人落地。
楼中还有邯家人跃到这,有两人步步靠近,凝儿被堵在一个角落,他们举起大刀眼看就要落下。
然迟迟没有落下,凝儿睁眼,见司幽在她身前,而那两人的心尖正被一支长剑刺穿。
她拉了把司幽,“一起走!”
司幽指了指绸带那头,不知何时已被火烧的差不多了,凝儿一拽,便断了。
又有几个邯家人持剑而来,司幽扶起凝儿,看着面前的邯家人,他们身上都有剑伤,应当是从四层冒出来的漏网之鱼。
邯家人先是愣了一下,看来人是个姑娘,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反正无路可去,干脆拼上一拼,一人挥剑上前,几人照势拥上。
司幽镇定自若,她用着久幺,一剑一个,毫无压力。
三层浓烟环绕,看不清人影,这会连单姜萧他们在哪也找不到了,楼中机关已破,妄尘估计是上了五层,以为司幽还在那待着,司幽本想帮完凝儿,便回到五层去,假装哪也没去过的样子,这会再想是回不去了,又没与妄尘说清,只觉心慌愧疚。
身后传来阵阵咳嗽声,凝儿被熏了这么久,普通人没有内力护体,也是够呛了,“我给你的药粉还有没有剩?”
凝儿从袖中取出小袋子,司幽接过,好在她当时多准备了些,总归是有备无患。
司幽拉过绸带,划过边上的酒壶子,打碎沾湿,再将药粉一撒,随即将绸带一甩,把药粉打向对面浓雾之中。
司幽转身,将久幺收回剑鞘,抓起凝儿手臂,心想也罢,靠那句野猪之话,他们应该还能汇合,先带凝儿离开再说。
二人从窗口跳下,刚落地,司幽脚下一绊,只觉心头一阵闷痛,又想再骂邯蔓砂几句,竟是在这个时候毒发。
“你怎么了!”
凝儿见司幽脸色发白,千香楼下也是不安全的,她带着司幽往小路去,“邯家还有一派追兵。”
“还有?”司幽有些不信,千香楼本来人就没邯家的多,冒出那些估策带的死侍已然十分意外,怎么会还有埋伏的追兵。
“我在千香楼近一年是有见过的,你若身体不适,还是先同我到安全的地方去。”凝儿说的急,司幽也没心思再想她说的话,甚至都已经不太听得进去她说什么。
她越是难以忍耐,握着久幺的手都在微微发抖,难受到慢慢蹲下,撑着地面。
“我知道一条近道。”凝儿叫着,拉上司幽就要赶去。
司幽见这方向大致也是去翠儿家的,便不做多想,穿过树丛,小路上有运草料子的牛车,凝儿招了手,她将头上的银簪取下,塞到那牛车夫手中,道:“劳驾,载我们一乘。”
车夫见手中簪子在阳光下格外光亮,定是值钱的,他赶忙收进腰间小布袋中,笑脸陪道:“两位要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