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间苍穹念及六年前邢魈与月枭的月下对持,想起还需月枭加持的嗜血刃,月枭百年辟谷不出,一出谷便恰逢其时。
世间巧合绝不纯粹,所以六年前月枭的出现必有所因,而这个原因恐与邢魈脱不了干系,毕竟这两人皆为百年前的风云人物。
他未置身百年前亲眼所见,但对月枭过往与传闻耳濡目染,倘若月枭当年有负于千机阁主阮香蔻,那为何会出现救兰襄阳?
月枭绝非贪生怕死之人,数百年前月枭于昆仑台上所作所为虽是漠情,但月枭历经激战后还能枉顾生死勇闯昆仑的行为本身就值得深思,只不过被后人加以薄情变成了对阮香蔻的羞辱。
可若将他置身月枭当时处境,唯一值得他这样做得只有他对北堂墨的情深义重,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月枭当初有多薄情就有多执着,只是结局却背道而驰。
如是一来,月枭的百年禁锢亦变相应征当年那场灭世乱战失败的真相别有天地,否则依照月枭势力,不会只将力缆狂澜将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而是带着阮香蔻杀出重围。
由此他这一步棋得压在千机阁阮氏身上,赌月枭如他所想,他便能从月枭入手揭开数百年前灭世乱战的真相,弄清楚昆仑尧氏在乱战后踏上昆仑主位的缘由,这对北堂墨将来复位昆仑事关重要。
思已至此,苍穹低眸看向北堂墨靠在肩上的小脑袋,寻着北堂墨凝盯辛夷花瓣的眸子,眸光流转间沉声一笑。
“看样子你很喜欢辛夷?”
苍穹话中故意,引得北堂墨眨了眨眼,忽的想起与苍穹初见的天青阁,回应几乎不过脑子,脱口而出。
“瞎说!我喜欢梨花!”
“哦?”
闻得苍穹疑问,北堂墨脑中灵光一现,从苍穹怀中坐正身子,看向苍穹郑重其事道。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再美的话都不及我在天青阁初见兔子时的梨花如雪!”
北堂墨说着瞧苍穹寒眸一眯,带着些许质疑的神态,令北堂墨噘嘴间暗生膈应,唯恐苍穹不高兴,赶紧再言。
“我说真的!我第一次在南祁看到你时...”
苍穹见北堂墨言语间偷偷瞄了眼自己,那面上显而易见的尴尬落入苍穹眼中,他怎会忘记当时北堂墨看见他的痴愣。
那晚他本就是故意出现在天青阁,显身于北堂墨眼前,只为确认这位入南祁为质的“北堂墨”究竟是谁。
不想竟让他看到惊蛰递锦帕时北堂墨的尴尬上脸,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忍俊不禁,故而佯装不知道。
“看到我怎么了?”
声于同时苍穹擒着北堂墨欲言又止的窘意,心知自家傻媳妇儿那是怕丢面儿,不经眉峰一蹙。
逗得北堂墨对上苍穹目光,觅得苍穹瞳孔中映现出的自己,仿佛看见了当初天青阁下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