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着他,不答。
楚聿修自嘲地摇头笑了一下:“本王一向自诩聪明,却不想栽在你一个小姑娘手里,也算输得不冤。你选的时机足够准、拿出的凭据足够多,就连身上的伤也足够真实可信,即使放到今天,本王依旧会上当。”
他负手向前迈出两步,走到柳闻蝉面前,俯视着她:“本王有理由怀疑,你是西凉送进来的奸细!”
这!
满殿百官顿时哗然。
但细想想这样的怀疑也不无道理:若不是奸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如何能作出那般周全的安排,如何能藏起公主的遗体、拿到公主的信物、收服公主的心腹,还能把自己弄伤到命悬一线的地步,恰到好处地送到清平王面前!
这件事背后的隐情,真是越想越可怕。
众人都觉心有余悸,清平王忽地躬身抬手,向人群行了一礼,垂首道:“此事的确是小王之过。因我一人误信奸邪,以致险些混淆了帝室血脉、将锦绣江山拱手让人!”
“这怎么能怪王爷!”立刻有人出言宽慰,“王爷被人蒙蔽,自然是那歹人的错!”
柳闻蝉听见话音回头看了一眼,那人突然就哑住了,几句没来得及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整张脸顿时通红。
无趣。
柳闻蝉随手拉过一只方凳来坐下,仍旧仰头看向楚聿修:“看来王爷的确对我十分忌惮了。若非被骗了三年,也不至于坚辞不去凤仪殿观礼,却一大早带了上千府兵赶来太庙,唱得好大一出戏。”
“本王最初并未带兵过来。”楚聿修道,“是因为出了事,恐生民乱,才不得不紧急调兵入太庙。本王无意让你相信,也不惧你怀疑,柳闻蝉,此时这些细枝末节都不重要了。”
柳闻蝉摇头:“怎么不重要?那可太重要了——十二叔,直至此刻,所有事情都是你一张嘴在说啊。你哪怕先拿出一点证据来,我也不至于这般无聊。”
楚聿修看着她皱了皱眉,随即又失笑:“是,竟险些忘了请证人。——刘公公,请进来吧!”
众人不约而同都看向门口,齐刷刷让出一条道,就看见一个拱肩缩背的白胖老者走了进来,抹着泪,颤巍巍的,一进门就冲向柳闻蝉:“你说你是公主,你认得我吗!”
“刘祯,你老来健忘,我可还没老。”柳闻蝉道。
老者愣了一下,随即又抹泪冷笑:“好,你竟知道老奴的名字,那你可知道这名字是怎么来的?!”
柳闻蝉头也不抬:“你原本叫刘二狗,父亲嫌不好听,给你改了叫刘征,后来发现重了一位郡王的字,所以又叫刘祯。这是为了你在御前行走的体面,不是因为你配得上这个字,你可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