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面说给如今的晋安公主听的,武将虽然没有文臣那么多花花肠子,但也不是傻。
“所以最好即刻就把清平王府控制起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联系上那些居心叵测的将领,”陈通总结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晋安公主默然良久,终于点头说了声“明白”。
陈通又问:“戚家和岳家的那几个小衙内,殿下知不知道他们躲在何处?臣明日便带人去抓!”
“他们……倒也没有刻意躲起来。”晋安公主道。
127.全城都反了!
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没有躲。
第二日,在陈通率西北军开始抓人之前,戚长生、岳陵安和所有出现在“谋逆”名单上的世家子弟们都聚集在了宫门外,后面跟着的是半城百姓,还有一些本来应该站在朝堂上的文武官员。
“假公主要给我们个说法!”有大嗓门的人抢先喊道,“为什么平白无故抓人!”
茶楼说书先生犯了什么罪!
兵马司的人打死了七八个无辜百姓,是奉了谁的命令!
西北军的陈通抓了戚家宋家的子弟,用的是什么罪名!
如今宫城里的那位晋安公主是不是自知无法说服天下人,已经准备靠兵变夺取江山了?
似这般视人命如草芥,问过天下百姓了吗!
……
人声仿佛沸腾。
之后登闻鼓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没有白瞎子跳到鼓上喊话,却有个二十来岁唇红齿白的公子足下生风三步两步跳到树上,找到一根摇摇晃晃的树杈稳稳站定,展开一卷长长的白绢开始诵读。
一听便是唱戏出身的,声音清脆而高亢,将当今这位公主三年来捏造伪证构陷朝中大臣、残害忠良的种种事迹一一列举出来。每说一桩,下头便有人应和,有的是亡者遗孤、有的是知情的证人、还有的是悔过的官吏,或沉痛或愧悔力证真实。
这是一篇状词,也是一篇檄文。
唱戏的声音慷慨激昂,足足念了半个多时辰,气息丝毫不乱。再加上下面那些苦主凄厉的愤怒的或麻木的陈述,每一个段落下来,都会引来一片痛哭或怒骂。
民心汹汹,已经无法安抚。
偏这时候大街上铁蹄铮铮,却是陈通带着麾下士兵进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