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派胡言!那身铠甲已随她一起下葬了,怎么可能又被镇压在熙和宫!”
她又看向戚长生,冷声:“看来戚六公子的确病得不轻,癔症都犯了!你既分不清现实与臆想,以后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娘娘息怒,”戚长生道,“臣只是想替您深爱着的那一个女儿求个公道。您说熙和宫的地下并没有埋着铠甲,请问您可敢带着诸位大人们进去挖开阵图,验上一验?”
他顿了一顿,没等皇后说话又继续道:“您说铠甲已随公主一同下葬,那么请问公主葬在何处?即便情势所迫不能大兴土木建造陵寝,她作为您的爱女之一,怎么也该有一处相对体面的墓葬吧?”
无名墓有没有?无字碑有没有?
即便什么都没有,也该给她备一套不错的棺椁,安置在合适的地方吧?比如皇太后的陵寝中、或者先帝的墓穴旁?
皇后猛一转身,抬脚就走。
内卫还记得先前的命令是“拿下”,但如何拿下、拿下之后如何安置都未定,他们一时不免就有些为难。
使他们犹豫的另一个原因是,戚长生说的内卫和太监饮下毒酒的事,许多人都是有印象的。
那时是在战后,原本已经跟随晋安公主上阵杀敌伤亡惨重的内卫完全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不得不开始了新的忙碌,副统领周振被安排去修缮熙和宫的时候还得意了一阵子,谁知那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战后好些人身上都有伤,忽然死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稀奇的是许多人在同一时间、以同样的原因突然死掉。那件事当时甚至还在宫中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恐慌。
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在心里相信了戚长生的话。此刻奉命要将这位不畏死的戚六公子带去、很可能是带到有进无出的内狱里去,这谁能忍心!
“走吧。”戚长生反向他们说道,“先去内狱,否则你们无法交差。”
“等等,戚六公子!”好几位重臣不约而同地冲上前来,伸手阻拦,七嘴八舌有无数的话想要问他。
戚六公子,您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
晋安公主被埋葬在何处,公子知道吗?
公子是如何查到了那些隐秘,此时都说出来是为了什么?是要替原先那位晋安公主报仇吗?不怕天下因此而动荡吗?
戚长生听着那些各不相同的议论,神色冷淡,并没有要替他们答疑解惑的意思。
直到柳闻蝉再次握住了他的手,他的目光才渐渐地柔和了几分。
“不要去内狱。”柳闻蝉道,“我不需要你到那种地方去替我求公道。那样求来的也不是我想要的公道。”
她顿了一顿,又加了一只手,握住戚长生的手腕:“跟他们讲道理,与当年同西凉人讲道理一样,是毫无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