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推出个儿媳妇来顶了罪。
人微言轻,难啊。
京兆尹等了一刻不见她再生事,自己暗暗地松了口气,清咳一声重新端起了父母官的威严:“岳白氏,你收买柳府家奴,欲行不法之事,既杀害婢女花影、又间接害死余福,这两条人命你抵赖不得!你可认罪?”
岳大夫人低着头,攥着帕子,扶着岳陵安的手抖得站都站不稳,哪里有力气认罪。
但她不开口不代表旁人不可以说话,当下满街百姓早已沸腾起来,吐唾沫的扔雪球的还有偷偷扔石头的,一股脑都向她招呼了过来。岳陵安帮她挡了这个挡不住那个,狼狈万分。
京兆尹见状也皱了眉,站起身来高声道:“你既已认罪,本官即日便上书褫夺你的诰封,罚你受廷杖四十、赔偿柳家黄金百两,盼你今后洗心革面,莫再行此荒唐之事!”
事关人命,这已经算是轻罚了。
但对岳大夫人来说,没了诰封、又挨了打,这一世的脸面已是丢尽了。等这事过去,相府会不会一纸休书撵了她、娘家又肯不肯容她回去,都是未知。
甚至包括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只怕也会因她而耽误了前程……唯一的出路似乎只有悬梁自尽一条。
岳大夫人艰难地仰起头,看向岳陵安,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岳陵安却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他迟疑着,许久方下定了决心,抬头看向柳闻蝉。
柳闻蝉在他看过来的前一刻拍了拍衣袖,转身招呼知月:“收拾家伙,咱们回家!”
回家,启程喽!
送嫁的家仆和伙计们如释重负,于是鲜艳的红色长蛇很快断作两截,一半还在街上踟躇,另一半已经调转了方向,摇摇摆摆要往柳家方向去了。
岳陵安不能再等,忙放开了岳大夫人的手,紧走几步追上来:“柳小姐……”
柳闻蝉站定,看看他,再看看已经哭倒在地上的岳大夫人,无奈:“我希望你现在愿意相信,我的话的确已经说尽了。”
“我知道。”岳陵安垂着头讷讷。
然后躬身又长揖,弯腰不起,哑声道:“其实,你心如明镜……我母亲罪不至此,我想求你高抬贵手,容我家补偿二位亡者家人,以免去杖责之刑……”
“我不认为令堂罪不至此,”柳闻蝉道,“帮凶也是凶。而且,”
她转过身,又看向相府大门,冷声:“主犯逍遥法外,那是你们岳家的本事。从犯当作主犯判,那是你们岳家的选择,与我何干?”
“可是,”岳陵安闻言更急,“你也是女子,难道你就忍心……”
“我很忍心。”柳闻蝉再次打断了他的话,“不过也许另一个柳闻蝉会比我善良一点,花影和余福没准也会愿意帮你们家求情,你可以选择去问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