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没管谢年年什么反应,又浩浩dàngdàng领着一大群人走掉了。
树上的鸟儿啼过几转,许是宫闱深深,宫里的小雀也不及外面的活泼,鸣声细小。
谢年年心里想着赵灼蕖方才的话,一边吃着冰凉酸甜的冰粉。
一碗还没吃完,熟悉的身影就站到了面前。
她抬头,就见迟倾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准确的说,是自己手里还没吃完的冰粉。许是角度问题,眸色竟意外的深,照不进光。
“秋天还吃冰?也不怕着凉。”她毫不费力地抽走谢年年手中的碗,顺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桌上放着个食盒,jīng致的木制格子里摆了雪白可爱的月饼,能透过冰皮看清里面的馅料。然而本该塞得满满当当的食盒,突兀的空出了三个。
谢年年把月饼按颜色放在一起,因此很容易看出,少的都是同样的口味。
扫了眼,迟倾声音就沉了下去:“她来过了?”
谢年年现在看见这个食盒就觉得心疼:“你是说陛下?是啊,还吃了我好几个月饼。”
“本来想给你吃的。不过我回家还能做,就是可能味道没这么好了。”谢年年心里觉得委屈,撇着嘴、脸也鼓得更圆了些。
脸被带有薄茧的手揉了揉,谢年年疑惑的看迟倾,正撞见她嘴角噙着笑,风拂过耳边的碎发,太阳为她披上细碎的光影,柔和了眉目,竟是分外温柔的模样。
“回家吧,你做什么我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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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些。
谢年年忙着退掉自己租的院子,写信到宣州,告知吴大嫂自己暂且不回去了,让她帮忙给自己雇的那几个人说一声,别耽误人家找活做。
还有打理院子。
迟倾突然把一大串钥匙和厚厚的账本jiāo给她,她才知道原来“诗礼簪缨世族”所言非虚。除却这处大宅子,西街的几个店铺、城外的几百亩良田全都是迟家的家产。
“那为什么”天降巨款,谢年年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荒凉?迟家世代追随赵氏皇族,但近来人丁凋敝,且大多对做官没什么兴趣。
除却主家这一支,宗族的旁系大多都搬离凤京,去别地做生意了。”
“家父去世后我不常回来住,gān脆就遣散了家仆,只有以前的老管家,每月会带人回来打扫一下。”
迟倾说这话的时候正眯着眼睛在躺树下晒太阳,见谢年年一脸懵的样子,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虽然家大业大,但好歹都有专门的人负责,谢年年只需要收拾一下院子,让它看起来有点烟火气就行。
叫人来除杂草,重新种上好养的花,清理gān涸的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