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还没睁眼,丑的紧,牛槽心中忽而浮现一个想法:万一长了一双同他一样的眼。
那该咋办?
他竟生出想伸手扒拉开那细细小缝的心情。
“牛槽哥。”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
牛槽浑身如被雷击,小琴隔着门框朝他笑,牛槽扭头愣了愣,赶紧进了去。
小琴刚生完,身体比较虚弱,可也晓得自个儿生了个女娃娃,心中有些愧疚,咬了咬苍白gān燥的唇:“牛槽哥,抱歉,没能给你添个儿子。”
小琴没说的是,便是为了给他生这个大闺女儿,她也是差点去了半条命。
给牛槽发电报的那天她便开始阵痛,公婆立刻将她架去了王老太家,奈何王老太只能助产,而小琴疼了两天两夜都没动静,王老太怕遇到危险,推搡着牛家公婆将小琴送到了镇上医院去。
好在去了医院一番折腾总算生了下来,却是费了些钱,生的又是个女娃,因此牛槽他娘给了不少眼色给小琴。小琴也是晓得的,一直没讲话。
牛槽为人粗中有细,他瞧着小琴苍白的脸色和gān燥的唇便晓得她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抱着大女儿亲了口:“女儿好,女儿好。”
小姑娘被父亲粗嘎的唇亲的不十分舒服,扭了扭,伸出小手一把拍上牛槽侧脸。
小琴顺眼瞧去,见着他脸上一直没退的绯红以及湿漉漉的头发,眼泪「吧嗒」便落了下来。
牛槽又忙前忙后给小琴置备吃食,照顾娃娃,好一通忙活。
牛槽他娘见儿子忙活成这样心中不慡,甩了好几个白眼给自家老头儿,却也是无可奈何,总归不用她插手,也是少了不少事儿,却是回去仍止不住碎叨,逢人便叹自己命苦,小琴娇气云云。
牛槽倒是不管,总归他现在有钱了,终于可以分家了。
不过这事儿万不可让他娘晓得,他便做的甚是隐秘,村里人问起来这次挣了几个钱他也直摇头。
另外三人倒是同他一样的心思,关于这次挣的钱啥话都没说,连至亲的都没透露个分毫。
几人倒不是为了藏私,实在是因先前村里人个个儿出了事儿推到他们身上的事端寒了心,谁也不傻,自然不会任劳任怨。
没钱时,大家都是一条心的,有了钱,却是都有了旁的心思,可见这钱还真是万恶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