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河和大凌河是分别流淌在锦州南北两侧的河流,但小凌河驿和大凌河堡均在锦州偏北侧处,跨越大凌河往北便是一支孤舟的广宁右屯卫。
这是明军控制的最靠北的一个支点了,现如今也就仅有百人防守,其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给南部大小凌河警戒。
一旦建奴从旧边奔赴广宁,对锦州拉开合围之势,必然会拔除右屯卫,转而跨过大凌河,直逼锦州。
明军果断放弃地形平坦且远离锦州附近小堡的十三山驿,依托着大凌河,广撒暗哨以防备建奴侵袭。
在朱由承和孙沁芳那七千多人还在往宁远方向赶去的时候,关宁锦防线的最北段迎来了大危机。
五月初三,夜正浓。
孤堡右屯卫内,百户吴大用登坐堡内,望天长叹。
自己这支孤军的作用他很明白,就是一支敢死队,自己麾下的这百十来号人,此战必定会死,可明知是死也敢于领命守右屯卫,无愧于国。
“大人,近日周边的暗哨越来越少,估摸着建奴要来了吧?”
吴大用叼着老烟,呼出一口烟气,看向问话的试百户魏全,不屑笑道:
“你怕了?”
魏全连忙低头拱手:
“大人,下官跟从大人来此守卫右屯卫,便没想过要回去。”
“老子死前也要拉几个建奴垫背!”
“哈哈,放心吧,他们估计是快来了。”
吴大用大笑,只是笑声中不仅有洒脱,还有悲凉。
他问向自己的老部下,语气飘忽:
“你说这次宁锦保卫战能成功吗?”
魏全抿了抿嘴,终究是一言不发,不管成不成功,他们都看不到了。
吴大用也没想着他能接话,自顾说道:
“我是辽阳人,曾一心想要收复辽阳,可是天启二年,广宁之战,我走了。天启六年,宁远之战,我也走了。”
“现在,宁锦之战,我不走了!再退,关外就没了……”
听着老上官喋喋不休的见讲着,魏全心中也越来越苦涩,他是广宁人,亲眼看着广宁失守,他何曾不想将建奴赶出来,可是……
两人正说着,忽然,外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噗呲声。
作为老兵,依旧时刻保持着警惕,这一轻微声响让两人停下了话语。
锵~
两人拔刀出鞘,吴大用大吼道:
“敌袭!”
在他吼出这一声的时候,整个堡内都被惊动了。
暗哨被杀,他们对外面一无所知。
魏
全抽出腰后挂着的短弩,指向窗户,在窗户微微挪动露出一条如同老鼠尾巴一般的小辫子的时候,他果断射击。
随后,他用力撞出窗户,吴大用也跟着蹿了出去。
至于大门,是最不安全的。
将尸体踹开,窗边底下明军和建奴尸体各一具,两人定睛看向四周,不远处不断有火把闪现又不断有火把熄灭。
吴大用冷静的对魏全说道:
“你赶紧去点烟,我带人拖住他们,狗日的建奴来的这么快!”
魏全重重点头,丢下短弩,向着点烟台跑去,刚跑两步,回头,“大人,保重!”
“他娘的,赶紧的,咱死也要死的有用!”
吴大用不耐的挥手将他驱走,“他妈的这魏全就是屁话多。”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吴大用组织着剩余的明军反击。
“大人,左边有……嗬”
“杀,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都特么给老子滚开,撤个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