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敢做,我为何不敢说?您叫我来,想必也不是让我听紧急军情的吧?”林采儿寸步不让,直点主题。
“是。朕已派人算过,十日后有顺风向,只要你善用毒术,必然可以逆转乾坤,力挽狂澜。可愿为我西藩效力?”
“什么!”林采儿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难以置信道:“让我顺风向用剧毒?你知不知道那里除了边境敌方,还有我西藩无辜百姓。他们为了躲避沉珂赋税,残存在那里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这是要他们的命!”
西藩皇帝面色不变,笑眯眯指着她腰间玉环:“不给西藩缴纳赋税,朕还留着他们到现在,已经是很仁慈了。你是做、还是不做?”
林采儿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丧心病狂的人,顺着他目光、捂着腰间玉环。这是李仲给她的。
西藩皇帝是要拿他们母子当诱饵,非要让她做不可。顿时间,她有点明白,为什么李仲要这么警惕这个皇帝了。
这简直就是疯子啊!
她为人有良知底线,做事有原则,这皇帝要逼着她手上沾染无辜百姓的鲜血。
皇帝高高在上笑了下,语重心长,状似无奈劝道:“如果有别的办法,朕也不想这样。可如果被大炎打开西藩的边境入口,流离失所的就不是那么些人,整个西藩都会为你的心软付出代价。”
林采儿不认同他这个强盗逻辑,却也没法反驳。朝堂废物靠不住,可边境百姓又实在无辜。
顿时间一个头两个大,心凉得像是无底深渊,上下不触底。
西藩皇帝敏锐地眯眼看穿了她,这个林采儿虽说有脾气看不上朝堂,却还是把西藩当做最后的底线。
接下来半个时辰,皇帝拿着国家大义和李仲母子二人,半威胁半鼓动地
诱逼她同意。
一番谈话,把林采儿谈得身心疲惫,浑身发凉,心头似乎压了巨大的石头,沉得她喘不过气来。
皇帝太阴毒了,他敏锐察觉并拿捏着她的弱点,让她没有退步的余地。
看着她逐渐颓然,满意道:“既然如此,三日后,你便随军出征。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回到屋子,李仲先把身后那些人推开,紧张地拉着她上下检查,担忧道:“他怎么你了?”
林采儿疲惫地推开他,说道:“没事,师兄不必担忧。你先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你跟我说,到底怎么了?”李仲不让她走,死死箍着她的手,眼底的担忧几乎拧出水。
推不过他的林采儿自暴自弃,把事情简单说了下。
李仲听完沉默不言,猝然起身,被林采儿牢牢抓住:“你要干嘛去?”
李仲双目猩红,胸腔微微起伏,满目的愤怒:他还是个人?我杀了他!”
“冷静一点,师娘还不知所踪!”林采儿心里也难受,但现在师娘不知在哪,还没救出来,他们不能惹事。
提到母亲,李仲终于卸了力道,忿忿不平坐在原地,满目憋屈。
林采儿说道:“我理解你,可我们得想办法。”
炎月还在大炎呢,皇帝是要赶尽杀绝?
一想到炎月可能因此受伤,李仲一颗心直直往下沉:“想什么办法?你如果真的去了,我李仲必然跟你决裂!”
“可是不去怎么办?看着西藩沦为附属国,看着百姓民不聊生?”
李仲冷笑一声:“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他关押我娘、杀我挚友、害我沦落至此,你如果真的听他,你我之后都不必有关系。”
皇帝怎么可能没办法,他只是选择了对他自己最有利的办法罢了
。
“师兄,你别为难我?”
李仲眉目腥红一片,声音沙哑难受:“为难提不上,我就是告诉你,我恨西藩整个恶臭的国家!如果有天我灭国重来,不必惊讶。”
林采儿惊讶愤怒,冷笑道:“把一人之罪归到一国头上,师兄,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一场不欢而散,便是让二人一连几天都没有见过面。
三日后,林采儿随军出征,去往边境。离开皇宫之后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想看的人,赌气般放下帘子,冷声道:“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