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家声誉可最为重要……”木夫人想了想,犹豫着开了口,“要不……就顺圣上的意吧……”
那岂不就是同意和亲吗?
原本还在发颤的木心,猛地抬头,神情激烈,“我不!我不要嫁去西蕃!”
“心儿,你冷静点……”
“爹,娘,我不要嫁去西蕃!我不要嫁去西蕃啊!”
木心狰狞着脸,“是冷芊芊!一定是冷芊芊用了什么方法害了我!还有江辰逸,江家所有人!”
她歇斯底里地叫着,“都是他们!都是他们害我的!”
尹漫赶到金辉苑时,正遇上江垣从里头走了出来。他拉着她,走到边上,“别进去了,里头人都散了,金辉苑也关门了。”
“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好似是李宏喝醉了酒,进了冷芊芊休息的房间。”
“我倒觉得,不一定。”
尹漫将江辰逸所说的,如实转述。
“你的意思是,金辉苑里有人,偷龙转凤了?”
“否则怎么解释江辰逸那么刚好能救出冷芊芊,而原本想害人的木心,却害了自己?”
江垣扭头望着“金辉苑”那三个金灿灿大字的牌匾,“谁想帮他呢?”
漫月台上,厉城再度出现时,炎月正闭目养神,一旁的李仲抬头看了他一眼。
炎月摆了摆手,厉城便将金辉苑发生的一切,如实告知。
“李仲。”炎月闻言,忽然朝他伸出了手。
“在。”李仲急忙上前,搀着她的身子,陪她往外走去。
漫月台上,秋风呼啸,炎月的长发在身后肆意飘扬。远处大片大片的云,试图遮盖正片天空,阳光却不屈不挠,见缝插针,漏出些许光芒。
“看样子要放晴了啊。”仔细想来,京都已经接连阴了好几天了。
李仲跟着望了眼天色,“应
该是,头上的云,已有些散了。”
“朕登基时,阴雨绵绵数天的京都骤然放晴,木之言就站在这里。”炎月指了指跟前左边的台阶。
“江远澄则站在右边,两人齐齐向我下跪,许诺忠诚以待,永远追随圣上的旨意。”
“只是,人心叵测。”
“朕给过机会了。”
李仲自然明白,否则,在任命木心为公主的隔日,那和亲圣旨便该下了。
而今迟迟未出旨意,不过是炎月想再看看木之言的态度罢了。
“圣上不必为这等人心烦。”
风吹得炎月的手臂甚是冰冷,李仲心疼地替她挡住一面的风。
“招兵买马,不再上朝,甚至是罔顾圣上的旨意,都是那木之言不知好歹,在狗急跳墙罢了。”
炎月笑了,“谁说朕在为他心烦了。”
她嘴角笑意越发地深,“朕问你,事已至此,你觉得木之言接下来会有何举动?”
李仲想了想,“这事若没发生,木之言为了阻止李宏和亲,应会想办法……”
“但说无妨。”
“是……”他顿了顿,“那木之言,应会想办法杀了李宏,继而挑起两国之争。若他心存反叛之心,也会借机篡位。”
他小心地看着炎月的神色,见她嘴角始终携着一抹笑,似也不为他的话所恼,便大了胆子,将剩下的话全说完。
“那木之言极为在乎名望,就连上次逼宫也得整个师出有名,否则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他女儿被李宏所污,想来……或许会中止刺杀计划。”
“同意和亲。”
炎月笑了笑,“你是想说这个吧?”
“圣上,英明。”
“那你,想让那李宏抱得美人归回去吗?”
李仲愣了愣,“这……圣上行事,在下不敢左右。”
“那如果朕说,这番行事,是为
了你呢?”
“圣上……”
炎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人留着,是念着一丝旧情。但是朕疏忽了,念着旧情,也会寒了部分人的真心。”
她甩着袖子,“风吹够了,进屋吧。”
金辉苑虽然关门大吉保平安,但里头的顾客,可没有搬走。
没错,说的就是李宏。
虽计划变了,但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如今心情倒也甚是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