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来说,是下了巫蛊咒。”
那时炎月亲自带兵砍杀南楚部落数十人,连楚之楠的父亲,南楚的大汗也受了伤。这群蛮人自然怒不可遏,叫嚣着要集全部落之力,给这群目中无人的中原人士一个颜色看看。
楚之楠并不喜战,本想劝说着让大家冷静下来,却不料父汗在这时突然发了病,皮肤变得易脆极薄,不仅如此,一旦出现伤口,那血就如同开了闸的水,根本止不住。
尹启听到这里的时候,特地忘了眼他胳膊上的伤口,果不其然,那血丝丝缕缕地,就这功夫,已经滴淌在地上了。
众人大骇,找遍各处大夫皆不知如何医治,后来突然来了个人,身穿灰色布衣,头带斗笠,一副农夫打扮,却自称是巫医。
他本不信他身份,谁知当父汗因伤口崩裂,血流不止时,他只用几贴草药,却让那血迅速凝固在表面。随后告知他,若想医治,也不是不行,但需要一命抵一命,将他父汗身上的巫蛊咒,转移至他身上。
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尤其是他父汗,当下更是直接宣布将汗位继承给他。但楚之楠对汗位根本不感兴趣,他只想守护他所爱之人平安健康罢了。
就在这时,那巫医忽然又来了一句:“这巫蛊咒,也并非无药可解,只是这药,在大炎。”
他告诉楚之楠,大炎有一族,善巫蛊,但行踪过于飘忽不定,无人可知他们的下落。但所幸当今大炎圣上曾得此族相助,有一名女子还出山替她打下天下,想来,在大炎宫里,应是能找到那名女子,继而找到救治的方子。
巫医的这段话,有两个重点:一,这善巫蛊一族,便是尹漫的族人,尹家村了。二,楚之楠的父汗是在跟炎月的战役中受伤,继而中咒的,那么,下咒之人,还需猜吗!
只是没想到,这大炎竟用如此卑劣手段
,这是打算赶尽杀绝啊!
于是楚之楠当下便下定决心,让那巫医将咒转移到他身上,并以炎月男宠的身份进宫。
“可惜让你失望了,宫里根本没有你要的能解咒的药。”
而尹漫在五年前,也已经死在了漫月台上。
是啊,那可怎么办呢?
可他人已经来到炎月的后宫里,即便没有找到解药,也不能再让自己的部落陷入那般的困境里了。
“你打算杀了朕?”
“杀了圣上,岂不是意味着要同归于尽。即便我愿意,布扎也不会同意,更何况,万一弄巧成拙,反倒会害了部落。”
就在这时,他父汗托人带来了香料。
“那香料里的蛊虫,便是巫医布置的,意图让朕,慢性中毒?”
“不错,本来计划得好好的,谁知……”楚之楠侧眼扫了一圈尹启。
这个大胖小子刚到宫里时,他只觉得这炎月大概是鬼迷心窍,竟信了一个小孩子的话,但当他解了她的梦魇,继而又发现他的蛊虫时,他便觉得事情不妙了。
“那日,布扎明明已经将所有香料都毁掉了,可你们竟然还能在我的寝宫里搜到蛊虫。”楚之楠拿起酒杯,朝炎月示意。
炎月迟疑了半晌,也跟着拿起了酒杯。
楚之楠轻酌一口,忽地将视线落在李仲身上:“布扎做事,我绝对放心。他也绝不会又背叛我的嫌疑,既如此,又是谁早就知晓圣上中蛊,又能能如法炮制一样的蛊虫香料呢?”
李仲握着酒杯的手,悄无声息地抖了下。
炎月将其尽收眼底。
她继而看向楚之楠,未出事之前,他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佳,宫里的下人屡次劝他找太医来看看,皆被搪塞而过,后来更发展到,除了布扎,他人谁都不许进他寝宫。
炎月看向他刚刚划上那只手,血依然流淌不止:“你身上的蛊虫,已经发作得越发厉害了吧?”
一旁的尹启听了半晌,忽然说道:“是不是已经发展到,你身上的皮肤会自行裂开,血怎么也止不住?”
“不错。”最开始楚之楠以为身上的蛊毒,也就是会让自己血流不止,但如果不受伤,不就可以安然无恙了吗?
事实证明,他太过天真了。在他因一次肠胃不适,上吐下泻后,有一天半夜突然觉得浑身疼痛难耐,一掀开被子,就发现仿佛是有人在自己的身上划了一刀,伤口从手臂开裂到到手腕处,血流到满床都是。
当时布扎被他的疼痛声给唤醒,跑进来差点吓傻了。于是急急忙忙地拿出之前巫医给的药,手忙脚乱地包扎着,才总算止了血。
那时候楚之楠便知,应是大限将至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尹启长长叹了口气:“其实你们都被骗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巫蛊咒。”
真正的巫蛊咒是需要施咒者向巫蛊起咒,将自己跟一大堆毒虫关在一起,以自己的性命和魂魄作为媒介,去下咒。
一般而言,这种咒是生生世世极难摆脱的,而且施咒者对其应有极大的怨恨,才愿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让对方生生世世,甚至后辈子孙都不得安宁。
但换个角度来说,没那么大的仇怨,谁愿意做这种事啊。
“你父汗中的,应该就是血蛊,就是会让体内的血无法凝固,继而会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