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漫置若罔闻,看也不看她,直接挥掉她的手,意欲上前。
炎月一个踉跄,稳住身子后,诧异地看向她。
不说自登基以来,还没人敢这般对她!哪怕是五年前,也没几个人能挥掉她的手!
她眉头一蹙,倏地从背后朝她出手!
那尹漫仿佛在身后长了双眼睛,一低头侧身,避开攻击后,竟伸手将她扯了过来!
炎月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两下,倏地扑向尹漫,幸得她反应及时,左掌往后伸,借了墙壁的力,右掌倏地攻向她的肩膀。
尹漫却是又一侧身,本以为能避开,谁知炎月竟提前猜到了她的动作,一个转身,左手猛地拉住她的肩膀。
两人女人就这样一来一回地纠缠,冷不防就给齐齐摔到了地上,滚了几圈后,尹漫到底占据了上风!
炎月躺在地上,见尹漫那赤红的双眼里闪过一丝恼怒,用着劲就要起身。她也不知在想什么,下意识揪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
这个少女,真的很像尹漫。
炎月心想,上次在青衿院的那一面,似乎还未觉得两人外貌如此相似,如今细细看来,这人的眉眼如尹漫一般开阔,眉尾微微向上翘,炎月甚至能想象得到,她笑起来时,弯成月牙的形状,明
净清澈,灿若星辰。
可惜现在里头,一片血红。
跟当初尹漫倒在漫月台上,看着她的最后一眼,一模一样。
炎月心里倏地一颤,那些回忆再度在脑海中搅拌,她甚至没有看见身上的尹漫已经蹙起眉头举起拳头……
“啪”那双血瞳晃了晃,倏地向上一翻——尹漫倒在了炎月身上。
江垣急忙一个箭步,将尹漫从炎月的身上抱起来。
方才他见炎月居然上前阻止尹漫,就深怕她失控伤人,没想到尹漫对上炎月后,招式似有所收敛,戾气也少了许多,这才能让他趁机敲晕她。
李仲见状,也急忙上前扶起炎月:“圣上可有大碍?”
“无事。”炎月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神情复杂地望了尹漫一眼,而后才看向金尧:“吩咐下去,好生安置伤员,另外尹岚峰断了一只手臂,定不会跑太远,吩咐下去,全城搜捕!”
“是!”
炎月毫发无伤,却是一身狼狈地回到了宫里。李嬷嬷见状惊呼一声,急忙让人准备热水给她清洗,但看到一旁完整无缺的李仲,却又忍不住来气。
这个李嬷嬷是炎月的奶妈,从小带她长大。当初炎月起义,带着大队人马攻进宫里时,还一度被当时的太子当做人质,威胁炎月退军。
那时的李嬷嬷不愿自己成为炎月大业的绊脚石,心一横竟然就就着刀割喉,幸好当时的太子认为留着她还有用,及时挪开刀刃,但她到底还是伤到了脖子,至今脖颈上还留有一道疤痕。
炎月素来敬她如亲额娘,也颇为信任她,宫里大小事交由她去处理,基本不过问。也因此,李嬷嬷在宫里的地位相当高,众人见了她无不敬畏有加,有甚者,甚至会刻意去讨好,迎合她,只为能在宫里、朝堂飞黄腾达。
不过这个李嬷嬷倒是个有原则的人,油米不进,软硬不吃,朝
堂里不乏有人想尽办法孝敬她,但皆被她扭头告到炎月那去,以至于后来,也没人敢再打她的主意。
但这人,在宫里唯一看不惯的,却是那个李仲。
正确来说,还有一个楚之楠。但楚之楠的属下犯事,如今他也被连累关进冷宫,倒也不构成什么威胁了。
就是这个李仲,做一个“一往情深”,右一个“以君为天”,说尽甜言蜜语,只把炎月迷得团团转,甚至于……甚至于……
至今真正同房者,只他一人!
可偏偏这人来路不清不楚,心思深沉,行事诡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不,大半夜的,他随圣上出宫,圣上一身堪称狼狈,他却毫发无伤,一干二净,连丝灰也没沾上,哪里尽得他应有的忠诚了!
想到这里,李嬷嬷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扭头大声呵斥这些下人:“还不快去给圣上准备热水和一套干净的衣服,再让御膳房赶紧准备点热汤,让圣上填肚子。”
炎月一肚子心事,倒也不在意那么多,挥了挥手,只让他们先下去准备,便靠在椅背上没再多说。
那李嬷嬷见状,也不便再打扰,正要走出去时,却见李仲还站在边上,眉头一蹙:“李先生,圣上要休息了!”
李仲眉头紧锁地望了她一眼,又看向炎月,顿了顿,才说道:“在下还有事,想向圣上禀告。”
“有什么事不能明早再说吗?没看到圣上已经如此疲累了吗?”
她顿了顿,像是给满腹的不满找到了开口,又接着倾泻而出:“圣上龙体金贵,这要万一伤着哪里,你担当得起吗!”
在她心里,李仲俨然是那个唆使圣上外出,却又没有护驾好的罪魁祸首!
李仲沉着脸没有回答,炎月却是真的有些疲累了,摆了摆手,制止她后续的话:“够了,你们都下去吧,留李仲一人伺候便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