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楠倏地瞪大了眼睛,脸色似乎更加苍白:“荒唐,我南楚部落怎会这等邪魅之物!”他说完,似是动了气,连连又磕了两声。
一旁的布扎担忧地上前,拍着他的背,给他顺着气:“王子……”
楚之楠伸手制止了他,又看向夏孤晨:“在下行得正,坐得端,从未与巫蛊一物扯上关系,若是夏将军不信,大可……”
他话还没说完,里屋里忽然有人高喊一声:“找到了。”
楚之楠的身子倏地一软,幸得布扎悄无声息地及时撑住他:“王子不慌。”
他握紧他的手,适时给予力量:“我已经把所有痕迹都清理干净了,他们不会查出什么的。”
楚之楠闻言,这才稍微安了下心,连忙让布扎扶他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向里屋。
就见夏孤晨从手下手里接过一个药包:“敢问楚公子,这是什么?”
“此乃有益睡眠的药包。”楚之楠顿了顿:“我来了大炎国后,因水土关系,睡眠不佳,便让人寄来了此等药包,不知夏将军有何疑问?”
“楚公子自用?”
“自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加了一句:“之前圣上失眠时,也拿了一些给圣上用。”
“是吗?”夏孤晨看着那个药包,倏地示意一旁的手下将其打开。
他手下三两下便将那药包拆开,将里头的香料悉数倒在地上,里头有着檀香、沉香、龙脑等药品。
“这是什么?”夏孤晨眼尖地看到里头有个小小的黑色布囊,就裹在这些香料里头,极其不显眼。他下意识上手去拿,而后却又倏地一顿,改用剑尖挑起那个布包,而后当空一划——
三四只白花花的小虫子落在了地上,甚至还在扭动着身子。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惊骇得后退。
一旁的布扎脸色顿变。
“怎么会
!”布扎瞪大眼睛:“王子,请您相信我,布扎真的……”
“不慌。”楚之楠倒是镇定了下来,他一把按住布扎的手,低声说道:“一会不论发生什么事,你权当不知情。”
“王子!”布扎心里隐隐不安:“您想做什么?”
“我们中套了。”楚之楠嘴唇惨白,但面色沉静,下巴微微抬起,隐隐有股王子的风范。
布扎诧异地看着他,忽然想起来,他们南楚是草原的儿女,素来喜爱在草原上肆意奔跑,更是崇尚老鹰的雄迈,将其视为部落的吉祥物。
而楚之楠本就是他们南楚部落声望最高的王子,部落里上上下下无人不敬仰他的风采,敬佩他的智慧。
这是合该在大草原上尽情飞扬的雄鹰啊,却被折了翼,为了替南楚部落谋得一席生存之地,忍辱负重地来到这大炎国的后宫里,隐去自己满腹的才华和天赋,成日涂上那些最为不屑的胭脂红粉,当一个只靠美色引诱人的男宠!
这可是他心目中最为崇拜的勇士啊!
布扎悄无声息地卷起拳头,一手按住自己袖中的匕首。
楚之楠见状,将他拉至自己身后,只来得及说来一句:“不可轻举妄动。”
那边的夏孤晨已经高喊:“来人啊,将这寝宫里的所有人都抓起来!”
说完,他走到楚之楠面前:“证据确凿,楚公子,恐怕你得亲自上殿,跟圣上解释了。”
“我楚之楠行得正坐得直。”楚之楠面不改色:“不怕当庭审问,有劳夏将军了,走吧。”
转眼间,所有人皆被夏孤晨带走了,原本宁静安详的楠宫倏地就有些落寞了起来。
“你觉得是楚之楠吗?”江垣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低声问道。
金尧却是蹙起了眉头:“我不知,但觉得太容易了。”
不管是昨晚他们
夜闯那个水上宅子,还是今日楚之楠被搜出巫蛊之物,总觉得太过容易了。
若他们处心积虑想做些什么事,又怎会如此大意,把这香料直接放在寝宫里?
“走吧,一起去大殿看看吧。”
大殿上,楚之楠如同犯人一般被人推搡着走了上去,也不知是否有人刻意,临到殿前,倏地感觉后背受了一掌,他踉跄了两步,竟当众扑倒在地。
一旁跟着被押上来的布扎见状,挣扎着想上前扶起他,但身后的士兵并不放人。他只能担忧地喊着。
半晌后,才见楚之楠面色惨白地抬头,披头散发,嘴角竟然溢出了斑斑血迹。
“你怎么了?”龙位上的炎月望着跟前这个脆弱少年的面容,蹙起了眉心:“不是前段时间的风寒已经好了吗?怎又这般病容了?”
“圣上这几日不曾到过楠宫。”楚之楠轻抹嘴角,面带苦楚:“在下不过是思念成疾罢了。”
炎月微微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