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梅花婆婆素来独来独往,族里不论老少,那个不是对她畏惧有加?尹荷这孩子久居屋内,怎么一出去,就和人家交好?这也是巧合?”
“那你为何不早说?”尹佩不悦地看向他!
若他早些跟她讲,她也可以帮忙留心关注下。
“因为你是族长,若是心有疑虑,行事上必然会有所偏颇,届时若对方真心心有不轨,必然会打草惊蛇?”
“那你为何又要让漫儿去查?”
“这个嘛……”范明忽地笑了:“漫儿那丫头聪明呗!”
尹佩瞟了他一眼,手指不耐烦地在桌上敲了两下。
范明立即敛起玩笑的神情,正颜道:“若是尹荷那丫头的改变真和漫儿有关,那么此次漫儿进谷,对方必然会有所行动。”
“你觉得,对方不想让漫儿进谷?”
“否则他们为什么要假扮子言子棋?”
细细想来,一开始他们确实遭受了不少埋伏。后来那两人才忽地出现,但并没有攻击,反倒是尹佩先发制人。
“如果当时我没有先出手,他们会跟着我们到族里?”
“你不可能不出手的。”范明给亲爱的妻子夹了块五花肉放到她碗里,轻笑道:“我家佩儿可是一族之长,日理万机,心思细腻,不可能发现不了他们是假扮的。”
搞了半天,她也是那个被算计的人!
尹佩的脸,倏地就冷了!
她默了半晌,忽地也明白范明的意思了。
“他们费尽心思复活了漫儿,是想利用漫儿的身份,但又担心她不受控,于是想让金线蛊来牵制她。”
“可此刻他们又不想让漫儿入谷,说明在族里,有人有办法可以治疗漫儿身上的蛊虫!”
“啪啪啪!”范明在称赞这件事上,向来是不余遗力的。
尤其是自家妻
子。
“我家佩儿真聪明!”
尹佩没有回应,只定定地看着他:“你不怕漫儿会受伤?”
“首先。”范明垂眸说道:“她是我女儿,其次,这件事只能她来。”
“综上所述,我合情合理地怀疑她身上这蛊,是从族里带出去的。”
如果说族里有人能炼成此等妖邪蛊物的话,那就只有一人了……
尹佩一怔:“你觉得她会出来认蛊?”
“养蛊如养儿,如今她人都已经到族里了,没道理不出来一见吧?”
“可……她会有办法治理她身上的蛊毒吗?”
范明叹气:“不好说,只能赌一把。”
即便对方有办法解蛊毒,那也要对方愿意。
所以他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好了,这事就不要操心了。漫儿那丫头精得很,没多久也能摸清这其中的门道,自己想办法解决,你与其替她操心,不如想想办法救江垣那小子的命。”
范明望向门外,少男少女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但门口似乎还残留他们的倩影。
“我敢打赌,那小子要真有事,漫儿丫头也不会独活!”
尹漫和江垣一路直奔街西,那边临近山壁,大片连块的石头上不知从哪蹦出几株不知名的红花,正好垂落在黄泥土屋顶上,远远望去,似是妙龄女子头上的一枚发簪,别有风味。
尹漫他们站在尹荷家的外头,院子里的门并没有关上,可以看到里头打扫得干干净净,四周晒着各色草药,还有一些干物,走进去有股浓郁的中草药的味道。
“将军也觉得尹荷姑娘有问题?”
尹漫闻言,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你认识她?”
江垣点头说道:“我与尹荷姑娘接触过两次。”
“两次?”
“嗯,一次是五年前我进山谷求族长复
活你。”江垣想了想:“偶然在路上遇到,她还告知我族长的所在。再一次,便是今天在祠堂相遇。”
江垣素来与女子接触甚少,倒也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初见还觉得她与柳楚云有部分相似之处。
都是那种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的女子,也什么太特别的,江垣问此话,也不过纯属好奇。
不过这些话听在尹漫耳里,倒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我觉得尹荷姑娘似乎没什么异常,将军你是不是多虑了?
江垣居然为了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子,对她发出质疑之声!
尹漫心头倏地涌上一股恼怒,像讨人厌的苍蝇,怎么挥也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