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
李女士正在厨房一边切水果,一边大声跟在客厅里的李义德抱怨,“你说说咱们生的那两个三天两头不着家,这生了跟没生不一个样。”
李义德笑眯眯地蹲在阳台上观察自己宝贝君子兰的叶子,把花盆往有阳光的那一面推了推,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哎呀,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都算是找到自己归宿了。”
李女士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气哼哼地端着蜜瓜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你这是嫌我多嘴了?”
专心致志地观察着君子兰和太阳夹角的李义德正打算把花盆再往回拉一拉,突然被李女士这么一惊吓,差点把君子兰推到边上的三角梅身上。
他有些心有余悸地看着他那宝贝君子兰上历经千辛万苦才结出来的那个小花苞被他这么手一哆嗦差点哆嗦没了,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又感到李女士的目光如同两把尖刀杀气腾腾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要他表态。
见好就收的李义德立刻不负众望地叛变了,“那两个小崽子真是太欠收拾了!还是阿珣好!夫人说的有道理。”
这一招祸水东引在李女士身上从来没有失败过。
李女士的话题立刻转到了张珣身上。
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有些惆怅地盯着那一盘子蜜瓜,自言自语道:“你说阿珣怎么就这么听话?明明小时候那么苦,也没什么人疼,长大了却那么知冷知热,真是……”
李义德总算是安排好了他那盆娇贵君子兰的位
置,也坐到了李女士边上,眼睛盯着蜜瓜,嘴里附和着李女士,“……可不是……”
李女士瞪了李义德一眼,“可不是什么可不是,我刚才说了什么?”
李义德:……
正在这时,家里的门铃响了。
李女士看了李义德一眼,李义德立刻问弦歌知雅意地麻溜站起来去开门。
客厅到房门不过两步路的距离,但是李义德去了一会儿却迟迟没有回来。
怎么开个门都开这么长时间?
要是早知道当初是个这么拖拉的人,她肯定不嫁。
满腹牢骚的李女士只好亲自去门口巡视一圈。
她刚往前走了两步,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阿珣不和我们说话,我也是没有办法……”
这个嗓音勾起了她尘封已久的回忆。
他还有胆子跑到自己家门上了!
岂有此理!
怒火蹭地一下就从心里烧到了嗓子眼。
她三步并作两步,蹭蹭蹭地就走到了门前,伸手利落地把李义德扒拉到身后,看也不看对方的脸色,咣当一下就把防盗门关上了,“走开,我们不欢迎你。”
李义德还想解释点什么,但是李女士早已憋不住火气地对着李义德指桑骂槐起来,“你怎么当家的?净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
李义德委委屈屈地小声道:“……好歹也是阿珣的小叔小婶……”
李义德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李女士的火气烧的更烈了。
她冷笑一声,“小叔小婶?阿珣有这样的长
辈么?谁家的长辈会私自卖了孩子的房子?你要是觉得这样的长辈你觉得可以,明天我就这么对你儿子闺女去!”
“不是”,李义德眼看战火被引到了自己身上,暗暗叫苦,还妄图解释,“……刚才他们也说了,这么多年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我呸!”李女士战斗风采依旧。
她不依不饶道:“怎么的?认识道错误就完了?这么多年阿珣在外面漂泊,他们放过一个屁没有?现在阿珣长大了,出息了,这才突然想起来有这么一个孩子?”
李女士伸长脖子,冲着防盗门的方向故意高声道:“想得美!”
李义德被夹在中间苦不堪言,摆摆手,“……你别着急嘛,人家来也没恶意,就是想把房子还给阿珣……”
李女士叉着腰,眼睛一瞪,嘴跟机关枪似的,“没恶意?怎么没恶意?李义德你什么意思?你屁股坐哪边的?”
“不是,不是”,李义德也有点着急,“人家是还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