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甜仿佛没有听清楚一般把头转向病床上的父亲。
高甜的父亲虽然声音不高,但是高甜还是听清楚了他的话。
“不行”,高父目光如同审判一样紧紧盯着李玉志,神色中都是戒备,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
李玉志顿时有些尴尬,开始磕磕巴巴地解释,“不是……叔叔,我……”
高父突然咳嗽了起来,高甜急忙上前去拍父亲的后背。
但是这咳嗽反而越来越惊天动地起来,仿佛整个肺都要被咳嗽出来。
李玉志看出了高甜的惊慌失措,立刻准备起身去护士站找护士。
高父向他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示意他停下,但是高甜却求助地看着他。
他一时间进退两难,僵在了那里。
折腾了好一阵子,高父的咳嗽才缓缓停下,如同风箱一般起伏的胸口也才慢慢地平缓下来。
高甜眼睛红了一圈,显然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但是仍然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来,怕父亲担心。
李玉志想要安慰一下高甜,但是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和她一起默默地在病床前面守着。
洁白床单下的老人身形枯槁,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一样。
高甜紧张地盯着他身边的仪器,生怕他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
又过了两分钟,心脏监护仪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节奏。
一个
护士后知后觉地推门进来,看了病床上的老人一眼,又大致检查了一下周围仪器的数据,有些不满道:“你们怎么看的?刚才那么危险怎么也不知道叫人过来?要不是我们护士站有个总监护台,病人是要出危险的你们知不知道。”
她一边抱怨一边又检查了一圈才离开。
又是一阵静默,高甜呆呆地望着病床上的父亲,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玉志不忍开口,“高甜,听我的,我送你回去,这里我守着。像刚才那种情况,你一个女孩子应付不来的。”
高甜嘴唇动了动,好像是被他说动了。
但是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高父却拼着命挣扎起身,定定地盯着李玉志,口里还是那两个字,“不行。”
李玉志纵使是个泥人,心里也被带出来三分火气,“高甜是个女孩子,您是高甜的父亲……”
眼看高父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高甜把李玉志推出了病房。
走廊上的李玉志眼里半是气恼高父不讲道理,半是心疼高甜,“你爸怎么回事儿。”
高甜挤出一个有些苍白的微笑,为自己的父亲解释道:“我爸性子急,可能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不习惯别人照顾,你要不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能照顾过来的。”
李玉志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这都没什么的,我是怕
你……”
高甜的睫毛像是蝴蝶一样微微颤动,低声道:“谢谢你,但是可能真的不行。”
她说完这一席话就转身回了病房,背影有些单薄。
李玉志从门缝里看到高父躺在病床上已经闭上了双眼,浑身上下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还提醒着别人他还活着。
他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肺腑中五味杂陈。
门缓缓地隔绝了他最后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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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座西餐厅。
小提琴的乐声缓缓地在空气中流淌,安可儿第一次仔细地端详着面前正为自己倒红酒的男人。
猩红色的液体流入水晶一般的高脚杯中,在灯光下煞是漂亮。
“你今天叫我来干什么?”安可儿语带不善。
对面的男人抬头,正是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