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还记得,先前陛下将你贬至落翠庭为杂役宫女?虽然迟迟未让你上工,那么从今日起,姑娘便好生gān活儿吧,切莫偷懒。”他语气轻松,唇畔笑意盈盈,仿佛不是拿她当苦力劳工,而是请她喝茶听戏。
未曾想,偷jī不成蚀把米,阮烟牙槽咬紧。
当年装病毁容欲避免入宫,结果被他识破,带进宫去。
今日爬墙欲私逃出宫,还是被他逮到,还因此惩戒了她。
对司君墨,阮烟心绪复杂,不知该不该恨他。
因为她私逃未遂,还连累了谢临聪。看高瘦俊秀的少年因她罚去爬高楼修建筑,阮烟心下愧疚。
当初那把难听的公鸭嗓终于“进化”为清澈温良的嗓音——
“您莫要忧愁。太后娘娘的寿辰就快要到了,娘娘那么看重您,定会在那个时候,借机把您带到前殿去,从此离开落翠庭这个凄冷的地方。”
阮烟惆怅不语。如果知道太后的寿宴上会重逢某bào君,便是打死她,也不应邀太后的寿宴。
第22章
作为第一qiáng国,晋朝的仪态亦是华盛到极致。
太后做寿,各国皆送来贺礼,祝她身体安康,福寿延绵。太后的人生起点不高,前半生是一个小人物,如今获得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qiáng权盛富,仍觉得不太适应。
而她也知道,虽然外国使臣不惜千里赶来给她贺寿,但那份尊敬,爱重,都是向着皇帝,而非她一个后宫女人的。
看花园中歌舞升平,宾客尽欢,果然,皇帝没出现的地方,都是欢宴乐土。
几个年下的少年少女从假山后面的长廊走来,孟姑姑低声道:“娘娘,小王爷、尉迟家的小公子来了。还有行宫两位小主。”
太后眺望一眼,果真是那几个孩子,可惜没看到另外一个。收回视线,她看着孟乔问:“哀家的懿旨,你可传去了?为何阮烟还未来?”
孟姑姑答:“奴婢已留秋纱伺候姑娘梳妆,想必不久将至。”想了想,决定把阮烟开始上工劳作的事告诉了太后,“她日常做的都是些洒扫清洁之务,晨时到碧溪浣洗衣裳。”
太后一惊,“究竟是谁让她做的这些?可想过天气渐凉,溪边水寒,万一把一双美手给冻坏了可怎么办?如今皇上也归京了,哀家正想方设法把人从落翠庭带出来,万不可出了半点差错!”在她看来,阮烟还是有回到前殿的希望,或许人人都当阮烟已是落魄,但太后仍把她当未来后妃那般重视。
并非她盲目信任,而是她见过阮烟渐长的模样,几乎瞬间肯定,未来可期。那眉那眼那小嘴,完全是按着皇帝的喜好长出来的,他若看见了,岂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