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你当真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我给你检查一下?”萧临说着就要去开灯。王观拉住他,道:“我知道的,已经过去了。”他沉默片刻,还是道:“萧临,我心情不好……”
萧临轻轻捏捏他的耳垂,说:“我陪你。”
萧临的呼吸和心跳就在耳边。王观嗯了一声。
“没事。”萧临亲亲他的额侧,说:“能跟我说说是什么导致了碎骨症发作的吗?”
王观便将五师兄和那位恋人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萧临听了,便说他的肩膀腰椎和膝盖应再重点检查一下。王观道:“真的没事了。而且我累了,想睡觉了。”
他说到做到,靠着萧临,没一会儿就呼吸均匀沉沉入眠,睡了一个这几天以来最好的觉。
第二天他几乎是从昏睡中醒来的。他看了看时间,九点一刻。他趿着拖鞋,打开阳台的玻璃门,贝城清冷的gān燥的空气扑向他,阳光洒在阳台上,隐约的热闹的声音传来,似乎有谁家在练琴的声音?王观侧耳倾听了一会儿,那声音又没了。很快,他觉得自己的脸皮火辣辣的,很快无法享受北方清冽gān净的室外空气了。
他缩回房里,把玻璃门关上,洗漱洗脸,不得不在脸上涂上厚厚的防冻霜。但脸上已经不可避免地出现白里透红的颜色——王观的面皮天生十分薄,北方重刀一样的风刮过他的脸,在他脸上细细地划过很多微不可见的划痕。在泽州那样的南方,即使是冬天的风,也很少有这么厚重的刀锋的,往往夹杂着柔柔的水汽,只有在非常非常冷的时候才会gān燥那么几天,王观才会不得已地涂上一两次防冻霜。
只要皮肤涂上什么他就总是觉得不gān净,非得用水洗掉了才觉得自己足够整洁,可以见人了。这大约也是他无聊的guī毛的毛病之一。因为这个原因——以及或许还有气味的问题——他实在难以忍受把那些七七八八的什么保养品、化妆品、这个水那个霜往自己身上涂。有的时候,他甚至难以忍受萧临身上的那种味道,尽管萧临已经非常注意在家里就不碰那些东西,尽管他也知道萧临仅仅是因为工作必须保持光鲜的形象才去涂脂抹粉的。
然而——被这刀一样的风刮了还不到五分钟,他就不得不乖乖涂上萧临用的防冻霜。昨天晚上他就觉得脸上不太对了,就像南方很冷很冷的晚上,躲进被窝睡得暖暖的时候,忽而觉得脸上辣辣的,那是脸上被冻裂的感觉。早上再被这么一chuī,他的薄薄的脸皮纯粹地撑不住,光明正大地裂了。
他对着镜子抹好防冻霜。它有一种淡淡的、仲chūn暮chūn草木一样的香气,说不清究竟是什么香味,但挺温馨、挺好闻,很熟悉。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过分白里透红的脸,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熟悉?为什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