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安辰不知所措的咬着嘴巴,圆溜溜的眼睛扑闪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那样明亮的眼睛,这盏灯,不用再照亮自己的路了,自己的路,还是自己走吧。
反正我们也不是一路人。
她只记得郑可心关于善良和好人坏人的定论,却忘了她说的,青chūn期初始情感丰富,想象力丰富,所以别乱做决定。
装满忧愁的浆糊脑袋,只会让她成为一个言情小说女主。
“靠,刚老师说什么了。”陈期在余期咋呼的声音中回过神来,语文老师正像猫捉耗子一样审视全班,余期紧张的直撞桌子,巴不得把脑袋埋进花盆里。
“啊……我没听。”
余期发出了第二声“靠”,然后一个被点中的倒霉蛋站了起来,开始背诵昨天的家庭作业。
“不至于吧你说这不神经病嘛,刚开学一个礼拜就让咱们背《观沧海》,哪辈子能学到《观沧海》我都不知道呢,万一我还没学到那儿就写作业猝死了咋办,那我不亏死了。”
徐中的学习进度就是这样的,别人在走你在跑,别人在跑你在飞,如果别人飞起来了,那你就得多长一双翅膀。因为认识可心姐和安冀姐的缘故,陈期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对比小学多出四倍的作业并没有太多怨言。
但是余期散养长大,自然没办法那么快适应。
她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忽然发现周遭寂静下来,陈期伸出的胳膊还没来得及提醒她,语文老师就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说什么呢,你接着背。”
余期曾经苦着一张脸问陈期,徐中的招聘条件中是不是有一条叫必须变异。
“这他妈就是顺风耳啊,不对,这他妈比顺风耳还可怕啊。”
语文老师拖堂,导致下课时间从十分钟缩短至六分钟,余期急忙扯过纸埋头用最快的速度抄罚写,也不过才抄了一遍,陈期幸灾乐祸的笑了笑,看样子她的午休要泡汤了。
同桌一个星期,陈期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不动就“口出狂言”的搭档,一开始她还会在对方“你妈的他妈的我妈的”的脏话中瞪大眼睛,后来也变得无所谓,变得不在意。
徐中的入学标准很高,所以她接触到的都是被驯化的乖宝宝,在六年的小学时光中,陈期基本上没听到过这样直白的言语,偶然听到的几次,也不过是来自街角的混混,喝醉酒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