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一舟快要宣读完罪状时,顾白衣突然出了声。
她的嗓音如珠玉掷地,惊醒了睡梦中的弟子。
“二位前辈,弟子有话要说。”
叶一舟皱了皱眉,问道:“什么话?”
顾白衣神色从容,对着叶一舟和沈明昀俯身一拜:“孽徒自知罪孽深重,但所作所为,却并不尽如罪状上所述。”
沈明昀一向不着调,偏生此时还得故作板正,肃然道:“有何隐情,在公堂面前你大可直言不讳,不必顾虑。”
姬容淡定地端起茶,看也没看顾白衣,根本不相信她能说出什么隐情。
毕竟原主这事做的天衣无缝,妙就妙在没有人证物证,只有顾白衣是唯一的嫌疑人。
岂料顾白衣沉默良久,随后转过身,深深地看了姬容一眼。
如果有一个扇形统计图能分析出其中的成分,姬容敢肯定那必然是:四分酸楚、三分忧郁、两分心痛、一分不甘。
半晌,顾白衣收回眼神,落寞地叹息道:“孽徒的名声已无关紧要,但姬师姐却……”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姬容身上。
姬容这次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这种小场面她根本不慌。
除了差点没拿稳手中的茶杯之外,她面色淡然,不为所动。
万剑宗弟子八卦之心在熊熊燃烧。
他们睡意全无,一双双眼睛在姬、白二人身上游走,头一回觉得出席裁决司审判是如此得趣。
沈明昀的脑袋再次疼起来,他一拍惊堂木,斥道:“肃静。”
弟子们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些,只是眼中火热不减,愈发好奇这桩案子。
沈明昀咳了咳,对顾白衣说:“既然你不能在大殿之上陈述案情,那便只说与老朽与叶长老听,如何?”
顾白衣面露犹疑之色。
踯躅片刻后,她点了点头,向高座之上走去。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顾白衣,只见她艰难地挪动步子,锁灵链在地上拖拽的声响格外沉重。
她一步步行至沈明昀跟前,俯身在他耳畔低语。只见审过无数桩案件的沈明昀神情一滞,愣住了。
姬容看着沈明昀的表情,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种要翻车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沈明昀听完后神色复杂,又对身旁的叶一舟低语片刻,后者向来严厉持重,但此时表情亦有些古怪。
众弟子见状愈发兴奋,站在吃瓜第一线的便是宫羽座下的窦微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