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手指在衣角上摩挲,眉目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才刚生了孩子,穿着婚纱也不好看,而且也太冷了些。”
姨妈轻拍了一下妈妈的手背,“你的思想实在有些太老土了,孩子都生了,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毕竟是一辈子才一次的事,这样马虎含混了过去,我真是替小简感到不值。
再怎么说,女人这一辈子也就这一次,你看我那侄女是漂亮的人吗?
办婚礼时的那排场,那打扮,那人的气质不就上来了吗?那人就好看了啊!
本来小简比她长的还要漂亮些,我还正等着小简结婚那天看小简打扮一番,回去也好和大家说一番呢。”
妈妈没有这说话,她一向是擅长说服别人,以「理」服人的,但这一切在她的妹妹面前似乎要逊色下来。
妈妈不再说话,而姨妈的这种先扬后抑,樊简也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姨妈不是为了半樊简打抱不平的,更像是来寒碜人的。从厨房出来的舅妈听到姨妈说的话,插话道,“还办什么婚礼呢?住的地方都没个着落呢?穿了婚纱化了妆也是没用啊,一进她家里去,白的婚纱还不变成黑的,妆不也成了大花脸啊?”
姨妈的嘴角马上提了起来,欠丰的脸颊想让它尽量的低下去,一扬一压之间,色深而形薄的嘴唇,凹陷脸颊和上扬尖削的下巴,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古板刻薄之相。
“不可能吧?”姨妈的声音高的有些诡异,脸上的神情更是诡异,幸灾乐祸和嘲笑被覆盖在假装的关切之下,呈现在那张huáng面皮上的神情就更虚伪了几分。
“怎么可能?”姨妈虽然极力压制笑声,但一张口,笑声就跟着说话的声音放肆的飘进耳朵。
“盛安一家不是在外面做生意吗?还能少了钱不成?”姨妈的声音高亢而响亮。
“可不是嘛!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可是亲眼看到他家的时候,你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听到这里,如何还能不明白?舅妈和姨妈就是在唱双簧。
樊简以前就难以融入进亲戚之间各种不同的圈子,但是她其实也并不讨厌这种聚会。
但是现在,她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厌恶。
“哦!”姨妈马上来了兴趣,“他家是怎么样的!?哎,相第的时候,盛安家就免了这场酒席,满月酒又是在饭店办的,虽说盛安家就在这附近,但具体是哪家的门,我们还找不到呢!”
姨妈说到这里,用手肘撞了一下妈妈“你应该去过盛安家吧?要不,你带我们去看看?”
相比起姨妈的满脸兴奋,舅妈的满脸戏谑,摩挲着衣角的手指好像极大的引起了妈妈的兴趣,妈妈的头跟随着视线往衣角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