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守恒仿佛也存在于樊简和顾盛安的睡眠间。
樊简jīng神饱满的第二天,顾盛安却是哈欠连连,喷嚏不断。
石真梅马上关心的询问比她高出一个头还要多的顾盛安,“怎么?昨天晚上没睡好?是被子太薄了吗?”
石真梅关切的问自己的儿子,耷拉眼皮下的锋利眼角却直往樊简而来。
顾盛安的被子不能算是厚,被石真梅的眼角指着,樊简的心头微微有些发虚,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
樊简其实是有些害怕顾盛安说出实情的。虽然她知道自己做的没错。
但她莫名的就是害怕被人知道。这和那些被藏在衣柜里积灰尘,破旧,直至腐朽的奖状多么相似啊!
奖状是学生时代的荣誉,可自从爸爸在樊明没有拿到奖状也拒绝将樊简的奖状贴在墙上之后,荣誉就变成了一个积灰的纸张。
樊简胸膛的心脏有些跳的有些快,不是激动,而是不安。
面对石真梅一声关切过一声的询问,樊简只觉得自己的心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也许,真实的情况会比跳动的越来越快的心脏先出口。
顾盛安打着哈哈就把石真梅敷衍了过去,他踩着一双黑色系绳高帮靴子,鞋底在青色的地砖上摩擦出了刺耳酸涩的声音,他走过樊简身边的时候,伸手捏了捏樊简的手,还朝她眨了眨眼睛。
樊简明白了顾盛安的意思,心头忽然划过一阵暖流。
元宵节是chūn节之后第一个隆重盛大的节日,chūn节的欢喜将消未消之时的节日,是锦上添花,也是喜上加喜。
天气难得晴好,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身体就像是一块冰慢慢的消融在水中,说不出的舒服和慵懒。
深市的公园生长着一种高大的花树,木棉花。木棉花树gān带刺,躯gān高大,花红如血,硕大如杯,此时正值木棉盛开的季节, 一簇簇花朵在枝头绽放,白灰色的枝条上就如同是挂了一盏一盏的小灯笼似的。
进入公园的大门,是几处jīng致满是古风的建筑,广场的正中是一段阶梯,看不到阶梯上有什么。
樊简心中忽然起了好奇,率先往阶梯上爬去。顾盛安一直走在樊简的身边,有时樊简转头看他,正好会和她的目光对上,他的眉毛很黑,眉尾微微上扬,眼睛大而长, 眼尾也微微扬起,单薄的双眼皮和稀疏的睫毛不能算是败笔,樊简在那双大而黑的眼珠中找到自己,一双黑亮的眼睛便想是一池被chūn风chuī皱的池水般dàng漾着满满的笑意。
樊简转头,将目光移到平台下高大而茂盛的树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