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樊简,她好像从来都只有屈服的份。
但事关自己的终生大事,泥人也会生出三分火气,樊简皱着眉头想也不想的说道,“你生我养我没错,樊明你也是你生的养的,为什么你从来都只bī我却事事迁就他?”
“他是我的儿子。我老了就靠他养了。”这是妈妈的又一法宝。
在肚子里就决定的性别在这个家里有着绝对的优势。
“你不要事事都和他比,你要和你周围的女孩子比,你看看那些和你一样大的女孩,现在都已经成家不再要父母管了,你再看看你。”
妈妈嫌弃的语气和眼神让樊简想到搭在洗碗池边黑乎乎的抹布。
“我和别人比吗?陈容成绩比我差,她现在却在上学,不需要像我一样挣钱补贴家里,在你拿我和那些父母比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和他们的父母比较一下?我为什么没学上,是因为成绩差吗?”
妈妈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你一定要往心上扎刀子是不是?你是想我死还是怎么样?”
妈妈的声音的如沁血一般,听来让人如此心碎。
妈妈的手放在胸口,脸低低的垂着,欠丰的两颊看上去就像古时通用的银元宝,看不到她的泪,冬日混沌的光线照在她额间纹路上,那是一张已经渐渐老去的脸。
她的过去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不管那个事实是由谁造成的,终已成定局的。她把握住的现在能改变那未来的未来。
她的未来是一张纯洁的白纸,她只是不想再让妈妈肆意的涂画。
樊简的话和她的关门声一样的轻,“我不想嫁,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关上门就是完全属于樊简自己的世界,她坐在chuáng尾,窗户照进来的光线从晃眼变的昏暗。
已经过去很久了吗?樊简只觉得太快,门口响起的络绎不绝的脚步声,急促的,缓慢的,沉重的,杂乱无章的,什么时候她的房门变成了路口了呢?
脚步声还在流连,这到底和路口还是有本质的区别,徘徊在路口的人终会找到自己的目标而离开,房门外的脚步声却总是迟疑犹豫。
正如樊简整个内心世界一样,她很愿意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展示在父母的面前,但父母的脚步在门外总是辗转。
他们看不到这样一扇门,也许他们看到了也并不在乎。在他们的眼里,樊简这个懂事不需要操太多心的女儿从来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件听从他们吩咐,不会有什么抱怨的办事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