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曜拿着树枝当丈量工具,把四方田地的长宽给量了一下。
天色已晚,两人坐着马车回去,路过远香斋的时候,食物的香味让燕无忌竖起脑袋。
司马曜笑着说:“这酒楼是现下最红火的,有许多特色美食,左右回宫也晚了,咱们今天在这儿吃吧。”
燕无忌看远香斋门口排了老远的队伍,“能有位子么?”
随行的小太监小筒子说:“回少爷,那都是坐大堂的,没位子很正常。咱们坐雅间,这位子总是有的。”
于是一行人绕过门口密密麻麻的队伍,去了二楼雅间。
说是雅间,其实是临街而设的小隔间,每桌的围栏只有一半,上方垂下玛瑙珠帘隔开。
既私密、又不太私密。
燕无忌坐在最好的位置,又可以看街上的熙攘,又可以看店内的灯火。他刚想和司马曜分享看到的一个有趣事物,去发现身旁没人,司马曜坐在他对面,好像隔了千山万水。
“曜哥哥,你坐那么远做什么?”燕无忌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这儿来嘛。”
司马曜看了珠帘外,邻桌们的推杯换盏,摇头道:“不了,我就坐这儿。”
燕无忌道:“在家里的时候,你不都坐我旁边么?”
小筒子无奈道:“少爷,这儿是在外面,会有人看到的。”
燕无忌望向四周。
果真,不管是四方的桌子,还是八角的桌子,一边都只坐一个人。
没有两人是坐一顺边的。
燕无忌用筷子戳着米饭,再美味的食物,此刻也索然无味了。
他被保护得太好,以至于不清楚这世间的恶意。
晚上回到宫里,小筒子帮燕无忌洗脚,燕无忌怅然道:“小筒子,你说,要是一个男人跟一女人,手拉着手走在路上,会发生什么呢?”
“唉哟,皇上,那可不行啊,那多伤风化,那女子可别想嫁人了。”
燕无忌又道:“那要是一个男人跟另一个男人,手拉着手走在路上,那会发生什么呢?”
“嗐,那可就更不行了!这都有违纲常了,是天大的罪过。”
燕无忌苦笑道:“真是可笑,男人跟女人不能手拉着手走在路上,男人跟男人也不能手拉着手走在路上。难道每个人从生下来起,就注定一辈子要孤身一人么?”
小筒子挠挠脑袋,“皇上,这你可问倒我了。”
熄了灯,燕无忌躺在chuáng上,辗转难眠,他的心里很乱,甚至不能去判断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有苦涩、有辛酸、有不解、还有想起司马曜胴.体时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