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是什么真的来学表演的,只不过来电影学院混个文凭之后就能凭借家里的资源在娱乐圈里混得风生水起。
对于这种八卦,邓言心从前基本上是懒得听的,
她没有见过霍绮云,也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兴趣,更不会和别人一同偷偷摸摸地在高年级的教室走廊上装模作样的来来回回走个七八次就为了看一眼传说中的霍三小姐。
把一个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传来传去的行为,在她眼里瞧着觉得幼稚。
而这个和自己完全无关的霍绮云凡事锋芒毕露、不懂收敛,她看着也只觉得愚蠢。
如果一直维持在这样互不相识的平衡里,或许她真的就能把霍绮云当成她摘冠道路上的一个敌手,
抓着她数也数不清的小辫子,就像冯姐所说的那样,明面上动不了她,暗地里使绊子也能叫她的路走得曲折些。
可偏偏她就去看了那一场霍绮云参演的话剧。
邓言心还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bào雨,jiāo通事故堵住了前方的路,到达剧场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整整大半场的《蜂鸟之死》。
但错过前半场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所谓,
这个剧目她看过很多次,这一次再来只是因为有知名的话剧演员参演,这个演员的戏份排在最后才出场,前面的故事看或不看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等她赶到剧院的时候,鞋子是湿的,身上的衣服也沾着水汽,邓言心带着一身的láng狈撩开剧场的门帘向里走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舞台上即将死亡的“蜂鸟”。
这只小蜂鸟和演员名单上的并不是同一个人,或许是什么意外让剧组换成了备场候选的B角。
偌大的舞台上空旷黑暗,只有一束白光打在最中央。
这个女人就坐在中央的椅子上,粗粝的麻绳紧紧地缠绕着她的肩颈、腰身、脚踝,将“蜂鸟”捆死在这张椅子牢笼上,她被这样qiáng烈的光明笼罩着,可眼睛里却没有了任何的希望。
身上那件翠色的长袖群早已不复明艳,暗淡的翠色之上还铺满了大片刺眼的血红,从撕裂、焚烧过的衣衫中,隐约透出她白得近乎奶色的晃眼肌肤,这样的翠与赤色的jiāo融中,这只“蜂鸟”仰着头,直视着上方坠下的光,láng狈脆弱却又透出一股妖美。
邓言心脚步顿在原地,她就这样远远地望着台上的女人,目光游弋在她肩头足下luǒ露出的那点白,又滑过被麻绳和那件翠裙所共同束缚、勾勒出的起伏高低。
她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恐惧,不知是在恐惧这个离她遥远的、美得惊心动魄的女人,还是在恐惧着自己内心忽然冒出的想法。
舞台上唯一一束光暗了下来,整间剧场都再次陷入了一种昏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