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更离谱的是,指导层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被指导层。
没有勇气追求,也没有勇气说出口,小心翼翼维持着自尊的人居然变成了她自己。
那个幻想抱着虚无幻想的人,也变成了她自己。
多么荒谬。
甚至因为这个喜欢,她的一切都变得小心翼翼,变得前瞻后顾,生怕出一些什么错,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些好感碎裂。
看着电梯里不断下行的图标,从九最后跳到一。
霍星语走到酒店侧门,等着酒店的工作人员把车开过来。
她漫无目的地望着屋檐上不断低落的水滴和远处随狂风舞动的黑色树梢,风bào和寂静糅合作一团的夜色。
自己到底喜欢宁缃缃什么,她是想不清楚的。
喜欢她的顺从听话?
但她那些退避、抗拒和偶尔表现出的那些锋利的小刺,自己也喜欢的。
或许这种悸动就是找不出原因的,又或许这种喜欢,只是因为对方是宁缃缃而已。
看着她开来的那辆大G被员工停泊在侧门前,员工撑着伞从车上下来,一路小跑着把钥匙递了过来。
霍星语接过钥匙,看着眼前的雨水如同垂直的pào火,不断击打着车身,发出敲击声,飞溅起的水珠四散奔逃,车前摇摆的雨刷将水点联结成的幕布一层层掀开。
她撑开那把伞,迈步走进雨幕中,酒店上方的招牌红灯高悬,将坠落的雨染上诡异的艳色。
当她走近了,在指尖触到冰冷的车门时。
眼前的景色忽然扭曲旋转着,分裂成晃动的两层。
霍星语茫然四顾着,四周的雨声都听不见了。
耳边只有嗡嗡震动的刺耳鸣响。
她的脑部像是一台被切断了信号的收音机,不断发出锐利的鸣叫。
紧接着,混着脑海中锐利的摩擦声,由远及近的,她听到有人低低地,在唱着歌。
是那首她在梦里听到的歌。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沉沉的女声,最后像是就在她身后幽幽地唱着。
霍星语脊背攀上一股冷意,而这份冷意,随着这如泣如诉的歌声,慢慢地从后面紧勒住她的咽喉。
她浑身僵硬地站着原地,一手撑着车身,弓着身子想要呼出气来,却被喉间紧紧勒住的感觉挤压着,眼睛里浮出一片被刺激出来的生理性泪水。
透过这一片模糊的生理泪水,
霍星语从布满了雨滴的车玻璃外,模模糊糊地,看到后座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巨大的、横放在后座上还鼓得满的编织袋。
霍星语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那是什么了,她被那股窒息感紧紧的勒束住,徒劳地张着嘴艰难地呼吸着,喉腔里发出沉重的喘息,她颤抖着手从怀里翻出手机,按下紧急联络人的1号键。
响铃几声,那边就迅速地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