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楼塔上,向晚和薄宴坐在窗边,外面就是海湾,海面上的船亮起的灯和岸上的灯交相辉映,变成了一片绵延不绝的灯海。
薄宴拿起白瓷的暖好的酒瓶给向晚倒了一杯白酒。
向晚道了谢,端起浅浅的尝了一口。
“还是这个味,这家店是祖上传下来的,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菜肴也是正宗的安城本地菜,口味从来没有变过。”
向晚用公筷夹起一块点心放到他面前的碟子上,期待的看着他道:“尝尝。”
薄宴夹起尝了一口,甜味很淡、香味也很淡、还带着一丝丝的苦味,味道很怪,但说不出来的好吃。
他把一块都吃完了,看着向晚亮晶晶的眼睛道:“嗯,很特别。”
“这算是他们家的招牌之一,别的地方做的,味道就是不如这里的。”
“你很喜欢这里?”
“嗯,以前总来。除了贵,没有其他的毛病。”
薄宴看着她调皮的模样就笑了,两个人也认识快一年了,说起来,在生活上,他还真没发现她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难得喜欢一样。
薄宴的大手握起白瓷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向晚吃了块点心,又吃了几口菜,这才放下筷子,郑重地问道:“罗傅山、何芬芬的事怎么样了?”
他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入眼的就是她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面蕴着满满地迫切和信任,以及藏在最深处的沉重和伤痛。
像是有一根铁丝顺
着血管插了进去,堵住了通往心脏的血液,一颗心漫过丝丝缕缕的疼痛。
他突然问道:“晚晚,你想不想你妈妈?没有妈妈的这么多年是不是很难过?”
向晚想了想,摇了摇头,“难过算不上,失落还是有的。小的时候也问过爸爸为什么我没有妈妈,每次我爸爸都会沉默不语的抱着我,有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大一点了,知道提起妈妈他会伤心难过,我也就不怎么再问了。长大了,就习惯了。也可能是我爸爸给了我很多的关心和爱护吧,所以对妈妈,好像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感觉。”
不知道为何,薄宴看着她脸上的笑心里酸酸的,他沉默着,端起酒杯喝两口酒。
向晚以为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他说的那些,心疼道:“没事的,以后我会很爱你,会很疼你的。”
薄宴就笑了,他伸手,握住向晚放在桌子上的手,“这两天我把收集好的证据做了汇总,在今天下午的时候,让人连着罗傅山和何芬芬,以及事件相关的人员,一起送到了司法部门。之后,他们会按照法律的程序公开审理这个案件。放心吧,我会找人看着的。”
“那就好,”向晚松了口气,眼底依旧藏着难以释怀的恨意,她紧紧地握了握手里的酒杯,“当初我妈妈因为他难产死了,结果非但没有受到处罚,竟然被人调到了北城,还一步一步高升,再次回安城竟然当
了市长。”说到最后向晚怒极反笑,想着要是知道那个人是谁就好了,帮罗傅山这样人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薄宴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左手的手指不由得敲着桌子,右手端起酒杯喝了口酒,随口道:“你爸爸告诉你的,你母亲难产死了。”
向晚不由得蹙了蹙眉头,“不是吗?或者还有什么隐情?”
薄宴爱极了她的聪慧,可这一刻,却又觉得如果她能愚笨点就好了。
他没想到她会一针见血的问自己这个问题,就连敷衍的余地都没有给自己留。
虽然他面色如常,但向晚还是察觉到了他眸底一闪而逝的疑虑,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还有什么隐情吗?”
敲门声响起。
向晚抬头,就看到服务生笑着进了包房道:“向小姐,我们店长知道你来了,特意让厨房帮您做了您爱喝的酸梅汤,消暑解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