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嘴唇动了动，微弱的吐出几个字来：“扶……扶我起来。”

“你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起来干嘛？你不要命了。”顾徽音将他推回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您还是跟我出来一下吧。”云正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张猛，“你安心休息，我会将你想说的话一五一十全部转告给顾老板。”

张猛依旧拉着顾徽音的手不肯放，眼睛眨动的更厉害了。

“别……别走……”

他声音微弱，指尖不停的弯曲。

张猛小孩子心性，喜欢不喜欢都写在脸上。

这次生病之后，躺在病床上，对顾徽音有了特别大的依赖，不允许顾徽音离开他半步。

而面对照顾了他许多天的云正，张猛整个人都有了畏惧，眼神不敢往他那边瞥，哪怕看过去，也会迅速收回来。

顾徽音拽了个椅子坐在张猛身边，对一旁捏面团的云正道：“你先出去吧，我留下来好好陪陪他。”

“这不妥吧？”云正神色有些慌张，很快恢复镇定，好像顾徽音看错了一般。

“他是我弟弟，我照顾他有什么不妥？”顾徽音眸子沉下来，随后道：“我看这几天你也挺累的，要不这样，你去给他找个24小时陪护的护工，工资我出。”

“这……”

“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顾徽音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饭店最近很忙，需要你回去。给张猛找个护工，人家手法专业，对大家来说也是好事。”

云正没有动弹。

“怎么？你不愿意？”

“你要不愿意也行，那我就亲自照顾他。”

顾徽音挑挑眉，“怎么你还不满意？”

云正捏着面团的手停下来，低着头不看她。

“不满意！”

他声音小，语气却极为坚定。

“自从张猛生病以来一直都是我亲自照顾他，凭什么你来了，就能直接决定他的生活？”

“就凭他叫我一声姐姐；就凭张老爷子临死前将他托付给了我，就凭我是他唯一的亲人。这够了吧？”

“不够！”

云正将手中的面团攥了个稀烂，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盯着顾徽音，眼尾泛红，呼吸用力。

这副模样吓了顾徽音一跳。

他从顾徽音身边走过，走到张猛跟前；“你不想我照顾你？”

张猛神色害怕，手下意识的往里缩，身体轻微的往旁边动了动，想躲开他的视线。

“我问你话呢？”

云正咬牙切齿，似乎只要张猛一句话说的不合他心意，就要对张猛动手。

手中的面团被捏烂，云正抬起手来，碎渣一点一点掉落在地上。

泪水

从张猛眼中流出来，他头转到别的地方，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说话！”

云正手朝张猛脖子上伸过去：“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顾徽音一把将他推开，身体挡在张猛跟前：“你干什么？”

云正从地上爬起来，笑容阴森：“干什么？你问我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他。”

话语中充斥着不甘：“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天天伺候他的吃喝拉撒，拿出一百一的真心对他，凭什么他不领情，凭什么你一回来，他就完全无视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