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辛走进病房,看到方白束半睁着双眼,她明显一愣。
以她之前的估计,方白束至少还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醒来,既然这样也好,她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现在病床旁边,安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的说道:“既然你已经醒了,就换个地方养伤吧。”
说着,她直接就要离开,可就在她转身之际,手腕却被牢牢扣紧,回头看着方白束那张缠满了纱布的脸,她拧眉道:“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跟我说,要是其他的事,就免了。”
“你要把我交给警察了,对吗?”她虚弱的说着,声音沙哑。
换做任何一个人伤成这样躺在这里,安辛都会心生同情,但是方白束…她不会!
照例检查一下吊瓶中所剩的药水,她一边记录一边认真的说着:“你身上并没有致命伤,所以不用担心,你会安然无恙的被送进法庭,接受法律的制裁!”
现在的方白束已经做好了承担任何后果的准备,但是…
“你可不可以把我送进警察局?”看见安辛眼底的一抹疑惑,她又急忙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让人看到我是被警察带走的。”
这话在安辛听来十分可笑,她扬起唇角笑道:“你放心,就算你被警察带走,以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一定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别说是那些粉丝了,方白束现在的模样,恐怕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方白束心中升起浓浓的怒火,安辛的话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羞辱,她紧抓着床单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开口说道:“我都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还怕我在路上害你?”
对安辛来说,无论是警察来带走她,还是直接把她交给警察,结果都是一样的。
“好,我答应你。”她
爽快的答应下来,能够亲手把方白束送进监狱,也算是替董姝彤报仇了吧…
两人约定好,等方白束这个吊瓶结束以后就准备出发,安辛还特意推来了一把轮椅。
方白束一动不动看着天花板,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说着:“想不到到了最后,陪在我身边的人竟然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顾泽之?喻子戚?”安辛冷冰冰的说道。
回想这些年来说发生的种种,方白束为了拆散她和顾泽之,可谓绞尽脑汁、不择手段,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
说是爱吗?安辛很快否定了这个答案。
如果方白束真的爱顾泽之,就不会一遍遍要他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在面前,真正的爱…是只要对方幸福就好。
这一次方白束出奇的没有反驳,眼中平静如水,淡淡的说着:“不管是谁,我的结果都已经注定了。”
她一反常态的平静反倒让安辛觉得很不寻常,但她却没有多想。
眼看着吊瓶里的药水就要没了,她上前两步拔掉了方白束手背上的针头,面无表情道:“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方白束艰难的抬起一条胳膊,安辛随即会意,搀扶着她起身坐到轮椅上面。
病房就在二楼,原本是不需要乘坐电梯的,但是以方白束现在的情况,安辛还是径直走向了电梯间。
“等一下。”方白束伸手自己控制住了轮椅,轻声道:“我们走楼梯吧?”
安辛在后面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却也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她轻嘲道:“你确定,以你现在的情况可以走楼梯?”
前后两个反常的要求,安辛已经认定她的心思没有那么简单。
她之所以没有戳穿,也只不过是想看看方白束心里
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我只是想再多看看外面的世界。”方白束自以为找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理由。
安辛冷笑着没有说话,推着轮椅调转方向,向一旁的楼梯口走去。
到了楼梯口,方白束又一次自己控制轮椅停下,扶着扶手站起身体,单脚站立,看起来十分滑稽。
向安辛伸过来一双手,她故作吃力的说道:“你扶我一下吧。”
扶住了她的胳膊,安辛眼神四处环顾,做好了各种突发状况出现的准备:“如果不行的话还是坐轮椅吧。”
“没关系,我可以的。”方白束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就在这时,安辛感觉抓着她手的力道突然加重了几分,眼看着方白束整个身体栽倒下去,连带着她整个人也要被拖了下去。
她紧忙抓紧一旁的扶手,狠狠甩了一下胳膊,稳住身形。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还有一连串的闷响,方白束已然躺在了一口的地面上,身上洁白的纱布渗出丝丝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