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清轻笑,“偏你拘谨,难怪明玕护着你。”薛瑜只一笑而过,流珠适时开门将门外等着的阿白手上盒子挨个接过,新版本的木盒比之前略大,里面放了玲珑铜球和散装肥皂粒,或佩在身上或留着放在家中都很适宜,是最近账目统计里卖得最好的。
薛瑜挨个将木盒推到三人眼前,这时候谢宴清倒不说什么要拆看礼物的话了,薛瑜送他们到楼下,见几人走远才算松了口气。
西市关市前已经有不少铺子封了门板,三人一路前行,谢宴清手中竹笛一转,敲上方锦湖面具,“今日锦湖怎这般默然,见着你那异父异母的兄弟像个锯了嘴的葫芦。”
“呵。”方锦湖垂着眼,对“异父异母兄弟”之言置之一笑,冷然道,“宴清又在胡言乱语。”
眼看着几人走远,铺子里客人只剩零星两三,伙计们已经开始不着痕迹地收拾东西,薛瑜折回楼上拆了几人礼物,谢宴清的是一卷手书,字迹疏朗飞扬,写着一个“皂”字,看大小正好能贴在柜台上。
王明玕的是一方墨,闻起来有些像松烟墨,薛瑜对这个不太熟悉,也放在一旁收好。石勒燕山的礼物最与众不同,是一方竹牌,翻过来仔细一看,还有“别日”二字刻痕,薛瑜认出这是东市酒肆上酒时用来核对的酒牌,只在酒肆最知名的别日醉上酒时用到。
前两个礼物还算正常,这个酒牌送给她做什么?拿去酒肆兑酒吗?薛瑜对胡人的脑回路不太明白,接着去拆下一个。拆开方锦湖递来的那个扁盒,她眼皮跳了跳。
里面静静放着一角胡饼,没有夹馅,已经凉透,封在盒子里的cháo气让原本苏脆的饼皮皱起,卖相不是一般的差。
这算什么?她之前送了半块胡饼,还回来一角?
薛瑜没忍住敲了已经差不多沦为打卡机器的系统:[你确定这个方锦湖是本人没错?]
系统:[无替换可能。]
往西市外走的方锦湖脚下一停,侧耳细听,面具下唇角不自觉挂上了一点笑,抬手摸了摸一点疤痕也没留下的脖颈。身旁的谢宴清几乎立刻发现他没有跟上,回头诧异道,“锦湖莫不是真病了?”
方锦湖重新抬步,步子却放慢了,被不知名存在送到他耳边的少女声音清晰,像就在耳畔亲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