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宜迩瞥了栖缅一眼,笑笑,道:“你上次在郁林神庙遇险的事,可还有印象?”
栖缅不知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她看看崇宜迩,想不到对方是怎么想的,便道:“几个月以前的事,心有余悸。”
郁林神庙那事,栖缅只道是平夙使了手段压下去,知情人甚少,她亦不愿被人提及,故而默认平夙的做法。崇宜迩这样说,只怕有什么新发现,栖缅在心里嘀咕着。
“北温侯夫人曾向我提及此事,她说郁林神庙不养láng,你只怕是受了池鱼之殃。”
栖缅不自主地坐直了些,听崇宜迩的意思,这láng多半与北温侯府有些关系。她想想自己与平夙的来往,又想想北温侯府与新邑君府往来,竟然添了一分警惕之心。
崇宜迩接着道:“你来神都少说也有两年时间,这神都里的事,总该听说过一些。关于北温侯府的传闻,可有印象?”
栖缅瞧瞧崇宜迩,轻轻捏了衣襟,道:“都是些传闻,不知道真假,怎么敢随便议论。师姐说的,可又是什么有趣传闻?”
崇宜迩道:“自从桓启发了家,神国的兵权便与他桓家脱不了gān系,可到底不是他一家的。北温侯作为后起之秀,靠着战功坐到抚远大将军的位置,掌握着神国最jīng锐的骑兵,大家都说,他想要跟桓家分一杯羹。”
这算什么新奇事?栖缅立时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秘闻,原来还是这等说了千百遍的故事。势家争取,与时同在。
“人人都这样说,北温侯就是不想,也得变成桓氏的敌手。士族明争暗斗,偶尔也使些不光彩的手段,比如——”
栖缅竖起耳朵,莫非那láng是桓家人放的?
崇宜迩忽然笑了起来,连声说“不可说不可说”,“你也别想远了,十八勋旧之间斗了几百年,早有一定的规矩,断然不会使这般yīn招。不过,他们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
栖缅等着崇宜迩说下去,她不想胡乱猜测,着实làng费好心情。
“你要知道,神国自立国以来都是贵族政治,初时别人没办法,久了自然有人有意见。平日说说不管用,那就使些yīn招。文尚仪那件事,就是这般人出的馊主意。如今又断了一条出路,只能来点刺杀什么的出出火气。”
崇宜迩语气淡淡的,明明说着那么要紧的事,偏偏像是说着今天天气怎么样。“郁林神庙的事,北温侯夫人派人正经查了几个月,是一般对贵族不满的歹徒gān的,他们打听了夫人一家行程,悄悄放了一头láng,谁知你能那样拼命?这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栖缅静静地听着,面上神色颇为不信。她觉得崇宜迩话里漏dòng颇多,倒不如说是郁林神庙自己养的láng来的容易信服。
“北温侯夫人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自然是要为你做主的。所以,她前些日子已经命人将罪魁祸首处理掉,这才让我转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