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呀,生育个孩子不容易。怀胎十月,一朝临盆,得花上多少心思。像咱们这样的人家,不愁没人带孩子。可到底是自己手把手拉扯的,才亲呢。”
平夙少有这样婆婆妈妈,她这话像是以过来人身份教导崇宜迩,传到栖缅耳中,却变了味道。
“夫人说的是,像我这样,小时候由rǔ母带着,便觉得跟母亲隔了一层。我既有这般想法,母女间自然是疏远了。可话说回来,我没带过孩子,也没想过要操这份心。”
崇宜迩语气淡淡的,后面一句话却十分狠心。她这样的勋旧子弟,到底不像寻常人家,若是掺杂些别的,便有冷酷无情的意思了。
“这头一个孩子,可是要随父亲的姓?”
“是了,穆家那边,很是期盼一个孙子,若是送了过去,定然视如珍宝。”
崇宜迩说着,让下人拿来枕头垫在身后,这样她就不必躺着跟平夙说话了。
“你们夫妻俩,任重道远啊。”
平夙叹息一番,眼里是温和的笑。
崇宜迩一笑,目光瞥向栖缅,“据我所知,栖缅也是独苗吧。将来成了家,传宗接代,继承香火,总是一桩烦心事。”
栖缅不料话题就这样扯到自己身上,十分不自在。她确实是独生女,可婚姻大事尚未多做考虑,传宗接代自然放在一边。今日被崇宜迩这般一说,便紧张起来。
平夙也瞧着栖缅,笑道:“姑娘家大了,便总有关心姑娘婚事的人。我听说,你自幼与父亲相依为命,有些事不方便说吧。”
栖缅被牵扯出心事,心中不快,她不愿在这二人面前多说,况且还有些外人在呢。于是,她作出微笑模样,道:“夫人说的是,栖缅自幼与父亲相依为命,习惯了,若是突然多出一个人,怕是没那么容易接受。所以,婚姻大事虽然关系终身,到底急不得。”
她这样说时,并没有立即注意到自己话里隐藏的意思。若是平夙是那个人,便该有所思量。当她考虑到这一点时,覆水难收,只好偷偷观察平夙的反应。
平夙倒是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笑道:“若是有了好消息,早些说给我们这些过来人听听,也好帮你把把关。”
北温侯夫人依旧热情,她拉上了崇宜迩,栖缅觉得头疼。女人聚集在一起,总是聊些无聊话题,栖缅这样想着,面上依旧笑着。
“好了,咱们也说了许久的话,该让新邑君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