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韦鸢喃喃道,却没有了下文,她缓缓转过身,毫不犹豫地离开。在转身之前,她还是盯着栖缅,好像要用目光把栖缅戳出一个dòng来。
栖缅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韦鸢离开,她心里其实已经波涛汹涌,在某一刹那已经心软,可现实又让她狠下心来。本来就不可能做什么,为什么还要给人希望?
韦建勋的事,是咎由自取,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可怜韦鸢这样胡乱求人,怕是会被人趁机占便宜。她那份心,勾起栖缅同病相怜之感。虽然号称不同,可要是到了关键时刻,大概是一样无能为力。
栖缅问过源时丰,文尚仪被定为谋反罪,身为同党的韦建勋该斩首,这还是因为韦建勋并未领兵直接参与当日的事。韦家产业全数没收,妻子儿女流放,韦家几代人的努力,就此化为泡影。
她不敢告诉韦鸢这个结果,她知道韦鸢有法子打听到。从来只有锦上添花,哪里有雪中送炭?她做不到雪中送炭,她真的做不到。
在栖缅处碰了钉子的韦鸢,咬咬牙,回去认真打扮一番,然后去了伎坊,在那儿见到了桓聂,桓聂一手拥美人,一手举美酒,将醉未醉。源时庆居然没有跟着,这算是怪事。
这几日,韦鸢已经找了很多人。那些从前所谓的世jiāo,不少都参与了文尚仪那件事,自顾不暇,当然顾不上韦家;还能幸免于难的,对韦鸢自然是避之不及,怎么会帮忙呢?父亲昔日的同僚,如今也是一个难见。要去敲开权贵的门,比登天还难。后来去找了栖缅,到底是急病乱投医。现在来求桓聂,已是穷途末路、无计可施。
桓聂是什么样的人,韦鸢知道的不比旁人少。她与桓聂算什么,也是心知肚明,到了这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倒更像是想要证明自己还未放弃努力。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桓聂让美人都退下,房间里只剩下他跟韦鸢。桓聂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就算在这个时候,衣服也没乱,还可以正襟危坐,似笑非笑,倒不像外界说的那样。
韦鸢看着桓聂,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然后她行了个大礼,把头磕得发出碰撞的声音,“请您,救救小人的父亲。”
她伏在地上,抬头看着桓聂,目光炯炯,语气坚定,吐字清晰,“作为回报,无论大人想要什么,都可以拿去。”
一个女孩子对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其意思便可想入非非。韦鸢已经下定决心,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其实从她决定救父的那一刻,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外界关于桓聂的传言,希望有几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