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女儿,忽的顿住,然后别过头去,“你自己掂量着,看着办就是了。”
韦鸢看着父亲的背影,一颗心慢慢地往下沉。有些话,明白便是了,真要说出口,倒更令人难受。
翊武公府,乃是神熺时大将桓启嫡裔的府邸。这一代翊武公桓茂,乃是桓聂的祖父。韦鸢现在就站在翊武公府邸外边,却不得其门而入。公府的下人,拒绝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进门,甚至在听到那个姓氏后,连通禀也免了。
韦鸢站在公府门外宽阔的街面上,神色黯然。她不知道要去哪儿找桓聂,只有来这里守株待兔。心里还有一丝侥幸,在碰壁那一刻才知道不过是自取其rǔ罢了。公侯门第,十八勋旧,从来如此吧。
桓聂未必会出现,韦鸢却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她本来站在原地等着,想到不能让人看到自己如此láng狈的模样,便寻了一处yīn凉地方等着,同时还能观察公府门外的动静。
桓聂老远地瞧见了韦鸢,他正骑马往翊武公府赶,源时庆同行。
“让她进了门,只怕翊武公要气得把你赶出去吧。”
桓聂道:“过家们而不入,也是要挨骂的。”
于是,二人策马前行,韦鸢果然兴奋地迎了过来。桓聂先是表示让韦鸢久等了,又问可有什么要紧事,得到否定答复后,他说自己要先回府一趟,让韦鸢再等等。
韦鸢瞧着桓聂与源时庆二人进了府门,心下欢喜,想着自己果然等来了兔子。然而左等右等,桓聂始终没出来,这就令人怀疑了。她瞧着那些守门的下人,一颗心逐渐动摇了。只是她得了桓聂的口头允诺,这时候万不可自己先行离开。
在这等待之中,牢骚也积累起来。韦鸢来回走动,有些不耐烦。这样的闭门羹,她也吃过不少。那些人就算没给她好脸色,也不至于这般冷落。想想,倒是自己作践自己呢。
十八勋旧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不过仗着先辈的功业,长期占据高位,把持国政。那些人有什么了不起?躺在先辈的尸体上过着优渥的日子,还不如她韦家一点一点积攒呢。
韦鸢这么想时,自然忽略了韦家拼命想要挤进权贵中间去的本意。大家辛辛苦苦的,自己过上了好日子,不就是希望给子孙留点产业,让后辈们过得舒舒服服的吗?若是韦家本来就拥有这一切,自然就不会如此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