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镡连连点头,这事婚前就已经约定过,双方的长辈也都同意。何况,十八勋旧早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不绝人后。穆镡对妻子的提议,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崇宜迩瞧着丈夫那一脸赞同的模样,心里却起了疙瘩。话虽如此,生孩子却不是说说就行的。天时地利人和,少了哪一样都不成。何况,她听母亲说过女人生孩子的种种苦楚,也是有些害怕的,这恐惧积攒久了,便成为厌恶了。
穆镡瞧着妻子那脸色,只当她不信自己,便又狠狠地赌了誓,说如果不履行承诺就如何如何,定是要崇宜迩放下心来。崇宜迩听了,反而更不放心了。
常言道,轻诺必寡信,穆镡说的这样信誓旦旦,崇宜迩不由皱了眉。她没有阻止穆镡发誓赌咒,只是正襟危坐着,神色颇为寂寥。
“宜迩,”
穆镡忽然深情地唤了妻子一声,崇宜迩回过神来,瞧着丈夫。
“我不能总待在温柔乡里,军中的事,等着我去处理。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不如把你那些姐妹叫过来,也好有个照应。”
崇宜迩初时还要感动的意思,转念一想,却是了然。她道:“你哪里是不放心我呀?你是不放心这个不道知有没有的孩子吧。我崇宜迩孤身一人守着这新邑君府多少年了,你还怕我怎么了?”
穆镡心思被戳穿,gān笑着,“今时不同往日,大局未定,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要真有什么事,我又不在你身边,你也好找个人商量商量。”
崇宜迩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凡事都得你操心。十八勋旧自圣母继位之日,便与神国同在。若是子孙如此不济,合该灰飞烟灭才好。”
穆镡见她如此,便不再坚持了。他只是瞧着宜迩待栖缅与旁人不同,想借机让栖缅到府上陪陪宜迩,只是明说又怕宜迩误会,才这么词不达意的。栖缅对他算是有恩,自然该帮一把。
在穆镡看来,崇宜迩也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跟那些骄奢yín逸的勋旧子弟没什么区别。二人能走到一块儿,一是因为那一张面皮生的极好,合他的胃口。二是慎安堂崇氏从前也是神族,虽然赐了外姓,到底比一般的勋旧子弟要尊贵些,人丁却不旺,与之联姻可少些枝节,何乐而不为?
十八勋旧的婚姻,没几个是gāngān净净的。穆镡考虑这些,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他相信崇宜迩也是把穆家放在秤上反复称量过的,否则,慎安堂崇氏又怎么会看得上穆家旁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