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甚是凶悍,让虬髯大汉笑容一变,带着yín邪之态说到:“不过,若是压寨夫人,就另当别论了。”
这意思明白的很,那妇人脸色一白,乖乖地按照qiáng盗们的估价写了家书,又拿出信物来。qiáng盗头子甚为满意,命人将妇人带下去好生看管。接下来,就是那老者了。
这老者却是个硬骨头,开口便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气的虬髯大汉一把将他推倒在地。那老者爬了起来,只说自己一条贱命,将死之人,绝不牵累子孙,何况子孙还不指望他活的长久呢。
qiáng盗那边自然是恼了,他们拳打脚踢,bī着老者写了家书。那老者颤颤巍巍,嘴角还流着血,叹着气,却到底没有话说的硬。
轮到栖缅时,栖缅早已打定主意,她根据qiáng盗们的要价,估算了一遍自家产业,发现把自己买了恐怕也凑不够那个数。想想父亲已经老迈,若再失去仅有的产业,父女二人就是喝西北风也不成,既然如此,倒不如将自己一条贱命丢弃。
做人压寨夫人这事,栖缅是想都没想的,那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倒是深得她心。于是,她暗中观察局势,发现山dòng不远处就是一处悬崖,看样子挺高的,能把人摔死。她怕痛,那悬崖自然越高越好。
就在qiáng盗们注意力往栖缅身上转移时,栖缅奋力冲向悬崖那边,亏得现在没有绑缚,手脚利落。悬崖就在眼前,栖缅来不及纵身一跃,直接冲了出去——
本以为会有头朝地碰撞碎裂般的疼痛,谁知却是一只手承受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脱臼。尚未回过神来时,整个身子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天旋地转间,栖缅的双脚已经踩在坚实的地面上,一只手被人捏着,周身被异样的气息包围。
“你也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qiáng盗头子握住栖缅的手,居高临下瞪着她,嘴里冷冷吐出几个字。
栖缅惊魂未定,她在匆忙间定下自己的生死,转瞬间又为人所救,这须臾之间的转变,不是那么容易缓过来的。
“嘿,还真没见过这么烈性的女子!又不是叫你做压寨夫人,至于吗?”
虬髯大汉嘟囔着,小喽啰们起着哄。
若是平时,栖缅听了那话只怕会脸红,此刻却不然。她瞧着那qiáng盗头子,像瞧着一头将要吃人的猛shòu。
“人穷命贱,我家没那么多钱。”
说这话时,栖缅仰头直面qiáng盗头子。她虽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声音还是微微颤抖。
“我爹老了,留点钱给他养老。”
栖缅的语气弱了下来,她垂下头,不再看那qiáng盗头子,一副颇为感伤的模样,又好像在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