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听说兄长当了刑部的差事,我今日特地带了礼物来给您道喜。”秦清不急不缓的说着,目光状似不经意的从紫玉的脸上滑过。他承认,紫玉确实生的好看,特别是那双大眼睛,清澈的像是一汪水潭。
不过,此刻那汪水潭里,却含了另外一种复杂的东西。似是戒备,又像是讽刺。
秦清假装没看到,他闷声不响的从天冬手中接过红木盒子,递给姚姨娘,“这是上月我托人从江南带来的茶叶,另外,还有一些糕点。说起来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姨娘且收下吧。”
“你看你,来便来,还带什么东西。姨娘替凌儿谢谢你。”姚姨娘颇有些受宠若惊,她惶恐不安的将东西接过来,低声吩咐紫玉,“将茶叶泡了,给世子爷润润嗓子。”
“是。”紫玉墩身行礼,“婢子这就去。”
姚姨娘则赶紧打起了竹帘,以示欢迎,“清儿,快进屋。姨娘这儿有些简陋,也不知道你习不习惯?”
室内的窗子很小,能投she的光线十分有限。所以,尽管外面是大晴天,屋里头这会儿看起来仍有些昏暗。
秦清揉揉眼睛,在姚姨娘右手侧的太师椅上落了座。那椅子已经有好些年头,手摩挲在扶手上,能感觉到那上面凹凸不平的细纹。
“清儿,看见你,我便想起了从前的夫人。你跟她的眉眼,真是生的一模一样。”姚姨娘回忆起往事,神色有些激动。“一转眼十几年就过去了,你这般有出息,你娘泉下有知,一定开心。”
昔年,凌氏对她的那份儿恩情,她一直记到了现在。所以,每次秦凌来劝她,叫她想法子争一争的时候,她总是拒绝。
不仅仅因为求之不得,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心里头对凌氏的这份儿感激。
“但愿吧。”
秦清吸吸鼻子,眼圈发红。当年,若不是自己,她娘又何苦遭那般罪,甚至还因此丢掉了性命。
这是他心上一道上伤口,每每触及,撕心裂肺。
怕姚姨娘再说下去,戳到秦清的伤心处。天冬瞅准时机,轻咳了两声。
姚姨娘也并非愚钝之人,她见情形不对,也不敢再说下去,急忙又挑了别的话来说,“清儿,日后有用得着你兄长的地方,你只管吩咐他去做。”
说这话的时候,正赶上紫玉端茶过来。她听得清清楚楚,心底甚是不悦,这分明是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