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湘衡心跳飞速,控制不住的抬眼打量皇上。誉王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意图无外乎一个,就是要将哥儿进京去做人质。他们根本不信任傅湘衡对大齐的一片衷心。
他见皇上没开口,只得自己先推辞道:“犬子尚幼,只是一味贪玩,还要学习赫人文字,实在无力再钻研汉学,谢誉王一片苦心。”
“将哥儿确实好动,是习武的料,夏王估计也离不开他。我看……”皇上犹豫着说。
傅湘衡听皇帝的口气,微松口气。
圣上却继续说:“要不把霜儿送到后宫里,养在皇后身边,朕膝下虽然子嗣众多,可是公主没几个。朕其实最中意女娃娃。”
傅湘衡心中一沉,血液四散开来,眼前有些发黑。他努力控制住情绪,勉qiáng开口道:“霜儿开chūn以来身子一直不好,我还要和阿依夏细细商量此事。”
“不急不急,你们慢慢商量就好。我是真的把霜儿当成自己的公主看待的。”
皇上再次举杯,群臣响应,傅湘衡却没有碰面前的杯子,只是定定的望着那御酿佳肴,垂下了眼眸。
第二日是chūn猎之日,宣德皇帝知道夏翊是飙骑豪杰。他本是叫着傅湘衡夫妻一同去猎场。到了早间,王公显贵都已到齐,却独独没有傅湘衡夫妻的影子。
首辅杜大人是言官出身,说话最不忌惮。他直言不讳的开口说:“陛下对燕西王念旧情,只是不要太过迁就。陛下为了他破例来永安,又一再退让,可是那燕西王却处处推诿,不知感恩。留大夏皇子作质的事不可再退让,否则总有一日养虎为患。那燕西王是大齐人,可是大夏女王却是妥妥的赫人,对大齐并无旧情,请陛下三思。”
皇上被他们说的心神不宁,哪里再有心思围猎,只打了几只兔子就卸了装备。他想到傅湘衡就下榻在围场附近的行宫,gān脆更衣备马去了行宫。
宣德皇帝到了行宫门口,见大门处戒备森严,赫人卫士层层叠叠的把守。这里虽是大齐地界,他也不好硬闯,只得勒令把守去通传。
没一会,一个寻常面貌的老者闪了出来。他既没有跪也没有拜,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站在门口挡住皇上的去路说:“燕西王今日不能见客。”
皇上身后的侍卫怒道:“你不睁开眼睛看看,这哪里是客?你还敢拦陛下不成?”
“老夫是夏国子民,不是大齐的人 ,只认将军和女王二人。”
”你……大胆!”侍卫指着鹿血喊道。
皇上却是眼底一沉,急急的问:“将军可是抱恙?我要进去看看。”
他说着朝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自然是好身手,两下按住了鹿血和其他拦着的人。这些赫人也知道傅湘衡和皇上的关系,这里毕竟是大齐地界,他们不敢硬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