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躺得久了,想去倒盏热茶喝。
他走了几步,还是虚浮,又跌坐在案几盘的凳子上。
门口的把守听到了脚步声,刚忙推开门询问:“将军,可有事吩咐?”
傅湘衡叹口气点头说:“口渴……”
那侍卫听了,忙不迭的端了茶壶出去。
傅湘衡望着那背影,暗自苦叹。他被关在瑞风楼已经两天了。
肖宣派了宫中的侍卫把这里围个严严实实。每日太医来诊脉。他不肯喝药太医就行针。瑞风楼更是每天不重样的做各式菜肴,只是都被傅湘衡原封不动的退回去。
他不知道皇上这是演的哪出戏。莫非圣上希望他就死在这温柔乡里吗?想他傅湘衡一生磊落,可是皇上却孜孜不倦的要毁了他的名声,也是煞费苦心了。
门再次被推开,侍卫端着朱红漆的木托盘进来,身后还跟着白胡子太医。
“将军……”一把年纪老大夫见到他就作揖说:“今日可吃些东西了?”
傅湘衡仍是坐着,抿着唇默不作声。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反抗就是不吃东西。他倒要看看自己饿死在这声色犬马之地,皇上会作何感想。
细细一想,傅湘衡事到如今还是在乎皇帝如何看待他。他赌气不进食,不也是因着那小皇上吗?如此想来,好没意思。傅湘衡长叹一声。
一旁的老太医还站在原地,诚惶诚恐的看着他。
“将军,您给老夫留条活路吧?”
圣上有旨,傅湘衡一天不好起来,老太医就一天别回太医院。本来熬到一把年纪,就要领了俸禄告老还乡,如今却被傅湘衡砸了招牌,万一削了太医的名分。老先生实在是心有不甘。
一旁的侍卫给傅湘衡倒了热茶。那茶色发huáng。傅湘衡离近了一尝,果然是一股苦涩的味道。这是参茶。这些人看他不吃东西,怕他顶不住。只好拿参汤当茶给他喝。
傅湘衡神色恹恹的回到chuáng上。楼下戏台里有琵琶调音的声音。弦弦幽怨,声声如泣。好像是西域的曲目。傅湘衡听得心烦。
这瑞风楼每日傍晚开始人声鼎沸,整夜戏码不断。偶尔还有酒醉之徒砸场子闹事。也就只有清晨时能消停片刻。傅湘衡在病中,本就难以入睡,如此这般,搞得他晨昏颠倒,萎靡不顿。
把太医和侍卫都赶出去,傅湘衡睁着眼睛卧在枕龛上,看着chuáng帐上的百子图。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孩子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