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驻足,回头看那一身素服,却摄人心魄的女子。
夏翊身边的傅老太太已经吓破了胆。慌忙拉着夏翊让太跪下。那姑娘却倔qiáng的扬着下巴,一双眼睛里有深深的哀怨。
“你……因何不跪?”皇帝还是好涵养,没有把她直接拉出去砍了。
夏翊似乎就等着皇帝来问她。嘴角带了冷笑道:“君臣之道,恩义为报。民女为傅侯不平!”
好脾气的皇帝这一次倒笑了,他打算听听小寡妇的高论。
“傅侯有何不平?”
朝堂上的事夏翊在伙房里听了七七八八,已经是义愤填膺。她这单刀直入的性子哪里忍得住。
“朝堂上说傅侯挥霍无度。陛下看看这院子,比京城里那些个达官显贵如何!这里哪间屋子是可以由着性子用炭火的。西山的军营到了晚上冷的受不住。傅侯昨日就是在军营里感了风寒。陛下责罚之前可有明察?”
西山军营的情况是夏翊在厨房里听小丫头说的。那小丫头和傅湘衡的一个侍卫jiāo好。本是弄玉偷香的私房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皇帝觉得更有意思了,陪着她理论道:“那你是觉得朕冤枉傅侯了?”
“傅侯冤枉不冤枉,民女无十足把握,但是我亡夫一家却是实打实的冤枉!”
傅老太太一听,吓的连忙道:“翊儿,莫要再说……”
提到亡夫,夏翊眼里溢出悲愤来。她一不做二不休上前一步说:“傅侯一门三将,jīng忠报国,却落得如此下场。如此惨礉少恩,让天下将士、文武百官如何看?日后谁还愿意请军沙场?今日傅侯挨罚,昨日老侯爷削爵,都是一样的道理。实在让天下人寒心!”
站在门口的余太君已经彻底瘫软,需要若莲使劲扶着才能站住。
皇帝是满院子唯一一个神色如常的人。但是他越是神色如常。别人越觉得夏翊死期将至了。
皇上掸掸袖子上的土,饶有兴致的问:“我与傅侯,君臣情谊多年,自会明察。只是你……有何立场为傅侯抱不平呢?”
这一下将了小寡妇的军。傅湘衡这个大伯子生病,新寡的弟妹站在门外等了一天。还为人家鸣冤,她难道就不知避讳?
全院子的人盯着夏翊看。除了傅老太太,每个人都想要她好看。可是夏翊哪里肯轻易退缩。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极为平静的说:“昨日我拜祭夫君遇到贼人,幸亏路遇将军出手相救。将军侠肝义胆,为了救我受伤。他如今病势沉重与我有关,我怎么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