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初辰常去的这座山位于南城边郊一个三省jiāo界处,是连绵的山脉中,一座游人云集的山峰。海拔4500米,从修筑的山路往上爬,大约要3个小时才能登顶。而一些徒步爱好者,则往往会选择攀登未经开发的小道,这些山路通常杂树杂草横生,陡峭难行。
想到这里,她更担心了,恐惧连带着耳旁呼呼的风声将她席卷。
校门口处,任越越喘着粗气,随手拦下一辆车。
“师傅,去尔吞山!”
从下午4点进山到现在,任越越已经走了快3个小时,天已将近全黑了,却连半山腰都没爬到。
昨天夜里刚下过雨,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山路又滑又陡峭,她每走一步都悬着心提着胆,万一不小心滑了脚,她就真要把自己jiāo代在这里了。
她边走边吸着气,一路上,带刺的杂草不断在裤脚勾连着,小腿处已被划出一道道红色猫抓般的殷红。脸也被一株齐肩的小树枝划了一道,丝丝剌剌发着疼。
一时情急,她想都没想就进了山。除了包里随身带的纸巾、钱包和手机外,她几乎什么野外装备都没带,喉咙gān渴得厉害,肚子虽然饿,饥饿感却因密集的恐惧而消减了许多。可即是如此,她的腿上也渐渐没力气了。
更可怕的是,从进山起,她就发现手机没了信号,这也使她更坚信了向初辰就在这里。只有这样,他们打不通他手机这一点,就有了最合理的解释。可是天全黑了,到处都是漆黑的一片,他究竟在哪啊?任越越害怕地四处张望着,加快了脚步。
bào雨后很多溪流水位都高涨起来,淌过一条山间小溪时,她的裤腿被浸湿了大半,虽是盛夏,可山里的夜晚却透着凉意,这下更是冷得她哆哆嗦嗦打起颤来。如此脚下一个不留神,穿着凉鞋的脚下,脚背便被一块尖锐的石块刺穿,黑色中什么也看不清,任越越感觉脚背上的痛每走一步,都生生牵着她的心脏。
快要走不动了。
山里的夜色已像墨汁一样浓稠,没有月光,深灰色火山泥一样的云团遮住了整片天空,一颗星光也没有,到处都是死寂一般的静。天地间唯一的响动,只有四面八方传来的不绝如缕的虫叫声。“唧唧吱吱唧唧吱吱……”万籁俱寂下,这叫声像断续的信号在任越越脑内轰鸣,她被一股qiáng烈的恐惧摄住。她从小就怕黑、怕鬼,至今睡觉时都要在chuáng头留一盏灯,不然根本不敢睡,更别提摸黑上厕所那些。
贴着树行过几步,她又想起平时在手机上看过的新闻:比如有人在山里迷路了,等不到人来救,最后绝望地死掉;或者一群人出游,结果有人失足掉落悬崖等等。还有那些小时候听过的总发生在夜晚的故事,比如山里有很多猛shòu,在夜间出来吃人;或者有人在山里露营,结果被野熊袭击失踪;甚至有人走着走着,路过一片莹莹发着蓝绿火光的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