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因为这场审判同时宣判你的初恋结束了。但人嘛,总要朝前看。我甚至在想,给你介绍几个高层家的千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人都差不多走光了。你却坚持等在法庭外。直到戴着手铐的梵妮在两个女警的陪同下走了出来。她微微别过脸,不让我看清她的表情。
我怀着沉重的忧郁目送着她。
她没有回头。就好像这是存在于我们之间无言的默契。
本来我们分别的时候可以平安无事。可是你突然冲过去喊叫她的名字。
我手疾眼快,一把拽住你,你却仍在喊她。
走廊上,几乎所有人都望向这边。
梵妮迫不得已向你抬起她苍白的面孔,像是一只孤独无助的动物。她的双眼望着你,没有显示出爱意,也没有显示出惜别之情,仿佛是路人似的。
刹那间,仿佛有一只柔软而尖利的爪子抓住我的心。
毋庸置疑,她是我见过的姑娘中出类拔萃的存在。她有着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智慧和冷静。有时还会说些富有哲学的话。她有潜力成为一名特工。或者另有作为。而这样的姑娘误入歧途不免让人唏嘘。
我感到眼睛有点湿润。像我这样上了年纪的男人不仅仅在梦中流泪,他们在清醒的时候也会流泪。这时重要的是能及时转过身去。对于你,这时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她看到在你的脸颊上怎样滚动着伤心的纯情男孩的眼泪。
一年后我还是时常会在睡梦中惊醒。
这就是梵妮绑架你的那个夜晚留给我的后遗症。梦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常常呈现出那些不美好的回忆。越是想忘记,越是清晰。
我不由得想起自己瞒着你偷偷接她出狱时的对话。
我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她茫然地摇摇头。停顿片刻,“不过首先要先活下去。”
“我留了案底,不可能嫁给有钱人了。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以后保不准会尝试。偷窃啦,贩.毒啦,卖.yín啦,只要我能活下去。”
“别这样,梵妮。你是个有潜力的孩子。千万别毁了自己。”
我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鬼使神差地抱了下她。
梵妮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结结巴巴地说,“我还以为……以为你是讨厌我的。”
“没错,我讨厌你,怕你也恨你。但我……算了,这是五百美元,拿着。离开哥谭重新开始生活吧。”
请原谅我没有告诉她你喜欢她的事,布鲁斯。因为在我心里(其实你也清楚)你们不合适。
我对她的唯一要求是从此不要再与你见面。我怜悯她,惋惜她,但我怀疑在她甜美的外表下藏着一只会随时将你吞食的野shòu。她是迷人又危险的野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