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明了意见:“若是想让这寨子成为朝廷的走狗,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其他人听后都不言语,似乎在犹豫与畏惧之间犯了难,甚至有人想溜走,不直接讨论此事。
还有几个长辈,将矛盾甩给“未来的寨主”,装模作样地对常宣问道:“宣儿,你看这情况该当如何?”
常宣这才明白大家为了什么事情争执得这样厉害——敢情库尚年一来就要挑事儿,搞个招安那一套。
“招安招安,朝廷一安,寨子灾难。前线李叛贼和朝廷打得正凶,你们几个老骨头给人当pào灰去?”
若是以前,她定然会操心不已,为了寨子的安危而担心。不过此刻常宣已经不愿意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寨子是生存还是毁灭,只要不影响走剧情,跟她没关系。
这么说,只是想隔应一把库尚年。
她暼了一眼各怀鬼胎的众人,又道:“这么大的事情,寨主怎么说?”
鹰钩鼻子笑了笑,在库尚年开口说话前,抢先回答:“宣儿,寨主现在病危,将寨子安排给了我们这些没什么用的老人看管,还请了库尚年帮忙,所以——”
言外之意便是:在这个寨子,他们与库尚年说了算。
虽然在语气上对库尚年不甚尊敬,但是库尚年仍旧向鹰钩鼻子投以“同道中人”的微笑。他转而对众人道:“保宁王已经派了王公公等人在寨外集结,若是等久了,恐怕不好轻易收场。”
这就是明目张胆地威胁。
常宣面无表情地扫视众人一眼,没有永远的朋友,却有永远的利益。
她道:“我爹既然活着一天,那就还得听他的。既然你们说自己是没用的老人,那还在这说什么。不如趁着朝廷兵没来之前,赶紧喝喝茶溜溜弯,否则没几天就要去打仗了。”
“……宣儿,你年纪还小,说话最好放尊重些。不要以为你是少主,便将整个寨子的长老都不放在眼里。”
鹰钩鼻似笑非笑地看着常宣,眼中渗透出涔涔的凉意。
正待僵持不下时,库尚年的手下在外面高声报告:“大人,王公公说三炷香过后若是没有一个结果,便会带兵上山,和他们自己投降招安的不一样,须得作为俘虏。”
长老们登时坐不住了,有人害怕,有人却是义愤填膺,几乎是想抄起家伙就要拼命。
大摆锤和流星锤对视一眼,这辈子认识这么多年,头回站在了一条线上。大摆锤道:“这是跑咱们头上拉屎来了,拉完还得让咱们夸他屎香……”
流星锤慌忙嫌弃地打断他道:“各位,朝廷趁人之危,实在是小人之举,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咱们都是半条腿踏入huáng土的人,横竖都是一死,还怕他们不成?跟他们抗争到底,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