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却不以为意,浑然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只道:“常姑娘头一次来我们这,兰夫人吩咐了,一定不能怠慢着。若是被你气着了,或者哪里飞来的野鸟吓着了,我们可怎么担待得起。”
常宣听罢心下一顿,倒是觉得这人似乎话外有音。
她看看风月,见这漂亮的侍女除了热情的微笑,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便有些好奇,道:“既然姐姐耗费在这陪着,那便多谢。”
风月颔首点头,嘴角微微翘起,却瞟了梅风华一眼,嗔怪笑道:“也不知道这个金丝绣花枕头,是怎么和常姑娘相识的。”
“……”
梅风华无端地被风月嫌弃,倒也不生气:“绣花枕头挨在身上一拳,便软绵绵地将力道化为青丝,不膈手,漂亮又实用。”
“你够了。”
常宣实在听不下去,这人一旦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各种贫嘴耍花腔张口就来,被兰夫人敲着脑袋喂大的圣贤书确是道了上句忘下句。
她目光一瞥,还没说什么,就看到一阵红衣似的风“蹭”地从远处的水榭处跃过,随后消失在前方大片的玫瑰丛中,与花混为一道,模模糊糊地再也没了踪影。
常宣心下赫然一惊,那身影正是宛倾。
她不动声色地将目光回转过来,对上风月那似笑非笑的脸,道:“刚才兴许是我看错了,倒是见到个什么稀罕的野鸟飞过,蹿到那片玫瑰里,真可惜没瞧个仔细。”
“姑娘可曾看清是什么颜色的?倒也没什么,只要认清了颜色,不管什么鸟啊虫的,都瞒不过我的眼睛,准保给姑娘抓来解闷。”
风月眉头微动,笑里多了分恳切。
常宣知道这人在对自己打哑谜,怀疑这是父亲所说的内应。她思略片刻,道:“倒是路上奔波,眼睛都快昏了,蹿到那玫瑰丛里就不见,想必不是红色就是绿色。”
风月怔了怔,而后想起来什么似的笑道:“那便是了——前些天捡着个受了伤的鹦鹉,身上倒是有些个发红的羽毛,让我喂在后院柴房,谁知道一个没看住,给跑了。现在去抓,应该也来不及了。”
“那也无碍,不过是顺便一提,没有就罢了。”
常宣貌似不经意地顺着风月所指的方向,看到有排小木屋,外面堆了许多柴火——宛倾难道被关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