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一时间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檀口微张,心中如有雷鸣电闪,眼光呆滞地贴在场中少女身上,久未平复。
又试了几招后,薛翦慢悠悠地停手,径自走到刀架台,将匕首归鞘后揣在了腰间。
她难能时时刻刻捎剑出门,故常以匕首为防身之物。自从她把在临州所得玉匕首作人情还给李聿后,总觉得身上少了点什么。
如今倒是填上了。
薛翦略一撇眼,便见小竹如失了魂的牵线木偶,耷拉着身子坐在长凳上,遂抬步而去,屈指叩了叩小竹的额头,“想什么呢?”
热丝丝的指节乍触额间,方才将小竹飘出身外的思绪拉回来,本能地眨了眨眼,恍恍起身。
目光不自然地落至薛翦腰际,斟酌着开口:“小姐,那个......”
薛翦按揉着手腕往碧痕院走,听她出声,侧首瞧了一眼。
小竹脸上浮起一具犹疑之色,似是自语,声音却不大不小,正好落入薛翦耳中:“李公子他是想把自己送给小姐吗?此举未免太张扬了些?”
薛翦尚只听了一半,不防脚下一个趔趄,随后便猛地咳了起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竹连忙扯着阔步上前,轻手抚拍。
少顷,薛翦慢慢直起身,扫了一记眼风刮在小竹脸上,抬手拂开了她,反问道:“我怎么了?我迟早有一天要折在你这张嘴下!”
之前在书院亦是,小竹口不择言道自己有男扮女装之癖,犹如一嗖惊雷劈在她头上,不由得就是一顿猛咳。
小竹却觉薛翦这般冤枉了她,忙辩解道:“我也没说错嘛......哪有人送东西写自己名字的?又不是礼单。依我看呀,李公子是在和小姐表白呢。”
此话一出,但见薛翦足下一滞,驻在了原地。
——“不巧,很多时候,是我想去找你的。”不知为何,在营帐外李聿说过的话一时变得清晰无比,犹如在一株苍树薛翦脑子里扎了根,盘踞着,移除不去。
恍惚想来,那日也是如此。
不知所措,难以动弹。至于别的,她也讲不清。
薛翦这副神情倒是将小竹给吓了一跳,心底渐渐画上了一笔异色。
难道小姐收下这礼不是因为......可......
小竹心中似有两道声音来回jiāo战,许久仍闹不清情况,只好先认错,软和着声音道:“小姐,是小竹多嘴了,你别生气了。”
说完又搀上薛翦的胳膊轻轻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