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周遭刀兵之声,高成淮冷眸一顿,蓦地侧身欲避过直冲而来的箭,却还是差了毫瞬,箭锋狠狠扎入高成淮左臂,但闻一道闷哼声自他胸口抖到喉间溢出,长弓落地。
高成淮眉头紧锁,目光却只在左臂上停留了一息,转而调回了前方,目色yīn鸷。
与此同时,天卫军陆陆从后边赶来,一拨前去追捕刺客,另一拨则护卫着高成淮撤离。
皇帝乍闻此事,震怒不已,即刻从宴场移驾至太子营帐,又命重兵看守帐前。
营帐里头,武将医官乌泱泱地跪了一地,见圣上临此皆垂首称罪。皇帝却没有功夫去听他们那些事后废言,只冷着声问御医:“太子伤势如何?”
闻声,高成淮忙要下榻行礼,却被皇帝拦下,转而便见皇帝径自坐到榻前,目露伤色地看着他的左臂。
这大概是高成淮数年来第一次从他父皇眼中窥见一丝怜爱之色,心下不由生出几分涩然,薄唇微翕良久,终是一语未发。
与此同时,跪在榻旁的太医俯首回禀:“回陛下,臣方才为太子殿下敷完伤药,幸伤口不算太深,未伤及骨,好生安养几日,按时换药便无大碍。”
皇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问天卫军统领:“刺客抓到了吗?”
曹统领敛垂着眸,神情严肃坚毅:“回陛下,三名刺客皆在被捕之后服毒自尽。臣等无能,未能将其拦下,请陛下降罪!”
此言方落,便听头顶振来皇帝盛怒的声音:“一群废物!朕要你们何用!”
高成淮看着身前那一抹散着愠火的明huáng色身影,眸光沉沉,不辨悲喜。转而又对跪满一室的人影,冰冷地阖了眼。
既是死士,从死人嘴里又能挖出什么证据呢?
到底只能做出一副良善之面,让父皇心觉亏欠于他,从而一点一点讨要到他想要的东西和权力罢。
另一边,薛翦闻言目色一顿,堪堪驻在帐帘被风掠开的一隙之上,待小竹走近后轻唤了她一声,方才恍过神来。
“小姐?”小竹秀眉颦蹙,面生急色。
但见少女双眉一折,抬首问:“可知太子是如何受伤的?”
小竹道:“听说是猎场中混入了刺客,致太子左臂中箭,幸未伤及性命。”
话落,薛翦将信将疑,不觉默念了一遍:“刺客......”
皇家猎苑守卫森严,刺客如何混得进?除非其人对天卫军勘防极为熟悉,抑或早便潜藏至此。不论何种,其目标即是太子,光凭这一举,便不得不让人怀疑幕后操纵者的身份。